冬月初。
天界西北,边境之地。
一座身披帝袍的庞大神塑,一手执枪,于战场上急速穿梭着。
“唰~”
阎丑身影突兀前倾,直接掠过了铺天盖地的玉尊喽?,又一次穿梭至白玉城墙前方。
。。。
夜色如墨,却不再沉寂。
林宛秋站在乌兰巴托郊外那座废弃图书馆的中央阅览室里,脚下的冰晶尚未融化,凝结出的文字依旧清晰可见:“你们藏起来的问题,我都读过了。”她蹲下身,指尖轻轻触碰那行字,寒意顺着神经直抵心脏。这不是人为所能伪造的痕迹??水汽在零上八度的空气中自行排列成语义完整的句子,违背了热力学第二定律;而更令人战栗的是,这行字所使用的语言,是二十世纪中期蒙古国已废止的一种政治隐喻体,连本地学者都需借助解码工具才能通读。
可它就这样出现了,像一封来自时间深处的回信。
她取出随身携带的录音笔,轻声问:“你是谁?”
话音落下的瞬间,整栋建筑的书页再次翻动,不是风吹,而是某种节奏性的震颤自地基传来。霉烂的纸张簌簌作响,如同无数双枯手在黑暗中翻找记忆。忽然,一本破旧的《辩证唯物主义导论》从书架顶端坠落,啪地翻开在“认识论”章节,其中一段被荧蓝的冷光勾勒出来:
>“当主体与客体的界限开始模糊,疑问便不再是思维的副产品,而成为现实的催化剂。”
林宛秋屏住呼吸。这段话原书中并不存在。
她迅速打开数据终端,接入全球“回应监测网”。屏幕上,信号密度图正以惊人的速度刷新??西伯利亚的文字雾气已扩散至北太平洋,形成一条横跨白令海峡的发光带;撒哈拉的迷宫每小时变换一次结构,最新形态竟与人类大脑皮层沟回高度吻合;亚马逊的树鸣频率经AI分析后,被识别为一种递归式问答逻辑,类似远古口传哲学中的“诘问法”。
而在南极,螺旋状虹彩的旋转速度加快了三倍。地质雷达显示,“种子”已深入地幔过渡带,其移动轨迹并非直线北上,而是沿着地球上古文明遗址的连线蜿蜒前行:复活节岛、玛雅城邦、两河流域、殷墟、纳斯卡线条中心点……仿佛它在追寻某种失落的文化共振场。
就在这时,她的耳机里传来断续的声音:“林……听得到吗?我是陈默。”
“陈默!”她猛地站起身,“你在哪?”
“还在新陆地。”他的声音像是隔着一层水幕,“但情况变了。昨天午夜,海水退去得比以往更深,露出一片从未测绘过的石阵。那些石头排列成环形,表面刻满了符号??和‘深询遗迹’里的原始编码几乎一模一样。”
“你能传输图像吗?”
“不能。设备全失效了。相机拍不到东西,录音也只有一片低频嗡鸣。但我们能‘看见’。只要闭上眼睛,集中想着一个问题,石阵就会在脑海中浮现对应的图案。就像……它直接把答案投射进了意识。”
林宛秋心头一震:“你试了吗?”
沉默了几秒,他才说:“我问它:‘如果我不再唱歌了,世界还会回应我吗?’”
“然后呢?”
“我看到了一座桥。”他的声音微颤,“由无数个‘未出口的问题’连接而成,悬在虚空之上。桥的另一端站着很多人??有我小时候欺负过的孩子,有母亲临终前没能说出口的话,还有……你。”
林宛秋的手指微微发抖。
“但它没给我走过去的路。只是让我看着。然后消失了。”
她深吸一口气:“这不是回答,是反问。它在让你重新审视自己的人生。”
“也许吧。”陈默苦笑,“但现在,岛上的人也开始看到这些画面了。渔民梦见自己撒下的网捕获的是文字而非鱼群;老人梦见年轻时放弃的爱情长成了森林。最奇怪的是,所有人都梦到了同一只鸟??灰羽,单眼,总在黎明前停在最高的岩石上,不叫,也不飞。”
林宛秋猛然想起什么。她快速调出“梦境共频事件”的数据库,在三百二十七万份报告中筛选关键词。结果令人窒息:**78。6%的梦中出现了一只独眼灰鸟**,且该形象最早可追溯至苏美尔泥板文献中记载的“观问者之灵”。
传说中,它是旧神派来收集人类疑问的使者,每当一个问题足够深刻,它便会衔走一个音节,带回天外。
难道……它从未离开?
她正欲追问,通讯突然中断。与此同时,图书馆内的温度骤降,所有书页停止翻动,空气仿佛冻结。一道阴影缓缓浮现于大厅中央,并非实体,而是由无数细小的问号组成的轮廓,像用星光编织的人形。
它没有五官,却让人感到“注视”。
林宛秋强迫自己开口:“是你激活了卫星?是你改写了旋律?”
那影子轻轻晃动,随即,地面冰晶重组,新的文字浮现:
>**不是我。是我们。**
她心跳加速:“‘我们’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