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手一抬,先对程介行了个礼,然后他才笑著对另一个喜气洋洋的男子道:
“远之兄,几年不见,风采更胜从前啊!”
这青年不是別人,正是当年院试、府试,都跟程介等人同行,结果每次都被降维打击,还为此被夫子嫌弃到怀疑人生的卢远。
苏润同样记得这个倒霉蛋。
没办法,谁让卢远每次都膘肥体壮、自信满满地跟他们同路,然后瘦骨嶙峋、万念俱灰地跟他们分手呢?
这么多年,他们卷生卷死,真正误伤到的,也唯此一人。
更不用说府试后,卢远知道他们六个全去府学,还喜出望外的送了一份大礼,庆祝他跟玉泉六子:不再见。
然而。
实际上,卢远从来没有摆脱过头顶那朵名为『玉泉六子的阴云。
六人名头刚传出时,深受其害的卢远还戏称他们为:
玉泉六魔头。
隨著玉泉六子名声越来越大,卢远心態也逐渐变成了:
我什么东西?
居然两次都能从这六个阎王的学识考核中活下来?
阎王都不怕,还怕科举吗?
至此,卢家祖坟开始冒青烟,把卢远一路从玉泉送到了京城。
他此时看到苏润,又是怨念,又是感激,五味杂陈。
片刻后,他拱手深深一礼,出乎苏润意料的来了句:
“学生拜见座师!”
前朝进士对乡试、会试主考官称恩师或座师,对同考官也会称其一句房师。
大伯大炎为了避免门阀,不提倡此举,但却並未完全废除这种形式。
也就是说,此次会试取中的贡士,都可以管苏润叫一声座师。
“啊?!”苏润嚇了一跳:
他会试取中了远之兄?
他自己怎么不知道?
卢远憋屈,苏润傻眼。
还是程介出面解释:
“远之此次会试排名一百一十七,最后一名取中。”
“什么?判题第一道,写互换家產的举子就是你?”苏润这回是真的惊了。
没想到,他跟张明哲吵翻天,力保取中的学子,居然会是卢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