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梦骂她没劲。
葛思宁顶她:“那你就去找有劲的人。”
“我不要。”
“那你闭嘴。”
“你这么凶干什么?”
“因为我想一个人呆着。”
胡梦气结,觉得她越长大越像葛天舒了,强势!
她愤愤地站起来离开。
身后,葛思宁踩灭烟头,丢进花盆里。
想了想,又捡出来。
可不能学葛朝越那些坏习惯-
和另一批刚刚归国的同事开完会,江译白被和自己同批进来但是隶属于子公司的同事邀请下班后去小酌两杯,他私底下跟对方比了个ok的手势。才走出会议室,主管又把他叫走。
江译白以为他要和自己谈轮岗期的事。
期限将至,他最近已经在和内地的同事做交接了。
上级让他坐,自己走过去关上了门,江译白眉心一跳,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果不其然,几句开场白过去以后,对方就直接表明目的。
管理层有自己的人脉,一些封锁的消息传不出来,但不代表密不透风。今年集团因意外事故所造成的股价下跌已经让总部心生不满,国内高层因公关问题和善后方式内讧,互相推卸责任、私下挖各种上不得台面的把柄以作筹码,核心人物接二连三地出走,下面的人自然也要察言观色地站队。
而江译白的上级作为出走高层的亲信,大树倒台了,他在公司不会太好过,跳槽是迟早的事。
他现在想问的是,江译白愿不愿意跟他一起走。
“是这样,你看,轮岗期马上就要到了。而你之前已经错过了驻外的机会,等到下一次轮换回国内,说不定现在的部门就不存在了。经济不景气,今年内地多少项目被砍,全靠海外盈利在补亏损。但依我看也撑不了多久。与其到时候被裁,不如考虑考虑,另谋高就?”
这种事当然需要深思熟虑,所以江译白当下没给回复,主管完全理解。
他状似不经意地提起一件事:“之前听小陈说,你刚买车?也是,男人嘛,有辆车会方便很多。我司给外派人员的薪资还是不错的。我没记错的话,你现在年薪应该有四十万上下吧?”
江译白摇头,“基本工资一万五,加上外派补贴一万八,凑上各个季度的奖金和年终奖,税后接近四十万。”
他前不久才算过,所以这会儿记忆犹新。
主管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争取争取,先申报中工,等年限到了赶紧把该考的证考下来。”
“新公司的业务跟我们现在做的差不多,主要还是海外那块,需要面面俱到又有经验的人才……虽然现有规模还达不到原单位的水平,但是我保证,你的职称和年薪一定会有质的飞跃。”
同事接过服务生端来的大杯生啤,抿了一口,浑身都舒服了。
把酒吞下去他才破口大骂:“这他妈不是画大饼吗?上层内讧关我们这些小喽喽什么事?我又没有股份,我们整天累死累活,还不是靠项目分成和死工资赚钱?他们那群人吃肉,我们别说喝汤了,都只是啃点碎渣渣而已。只要公司不倒闭,什么都好说。”
江译白看着暖色灯光下泛着诱人光泽的烧鸟,不知怎的,没什么胃口。
朋友义愤填膺,“我刚想跟你分享一件事。你别怪我没提醒你,今年秋招我们公司收了将近两万份简历,但开放的hc却比去年少了将近一半,可想而知现在外面的竞争有多激烈。你如果真的要跳槽,慎重啊——”
他嗯了一声,觉得朋友说得对,但是吧。
“都是工作而已,”江译白往后仰,“价高者得。”
朋友咬了口提灯,觉得也是,虽然现在就业市场不景气,但是像江译白这样有真实力的六边形战士,倒不用太担心。
朋友那叫一个悔啊,“早知道我也在大学的时候把雅思考下来了。草。”
其实外派并没有他人想象的那么光鲜,都是围城罢了。不过江译白不予置评,只说,“现在也来得及。领导让我考证,咱两周末倒是可以考虑不去打球,而是去图书馆了。”
“靠,我说说而已,你来真的啊?”
一阵嬉笑胡扯。
朋友喝得有点多了,情绪上来了,开始说胡话:“唉,说真的,马上又要年底了,我都不知道今年自己到底干了什么、收获了什么。”
江译白说:“收获了一堆测绘报告和会议纪要。”
朋友放声大笑,“你起码还买车了,我这个月光族可真是只收获了一堆废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