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整个战场,都鸦雀无声。
这兔起鹘落间的连番变故,着实让人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当刀锋王子塔洛兰克那充满压迫感的气息如同毁灭风暴般从天而降时,那些昆陌族的部队如同吃了燃源剂,原本因久攻。。。
清晨的阳光如细碎金粉洒落在问题森林边缘的小屋窗棂上,阿砾手中的铅笔停顿了一瞬,墨迹在纸面洇开成一个微小的黑点。他没有重写,而是任由那一点蔓延,像一颗沉入深海的星。
林知微推门进来时,正看见这一幕。她站在门口,肩头还停着那只蝴蝶,翅背上的字在光线下若隐若现。她没说话,只是轻轻走到桌边,将一杯热茶放在笔记旁,目光扫过那行刚写下的问题:
>“如果所有人都醒了,那做梦的人,是不是反而成了先知?”
她低笑了一声,声音很轻,却带着某种久违的震颤:“你总能把最平静的问题,问得像一把刀。”
阿砾抬眼看着她,“可你不觉得吗?我们一路走来,打破沉默、唤醒疑问、建立问之议会……我们说要让人‘醒来’,可谁定义了‘醒’?是能逻辑推理?是拒绝盲从?还是敢于质疑一切?”他顿了顿,指尖轻敲纸页,“可那些梦游般写下直觉答案的孩子,那些在疯人院里喃喃自语‘天空在哭’的诗人,他们真的在沉睡吗?”
林知微缓缓坐下,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你说起‘疯人院’……我想起去年在南太平洋岛群发现的那个部落。”她的声音变得遥远,“他们世代生活在火山环礁上,语言里没有‘未来’这个词,也没有‘为什么’的语法结构。但他们能在风暴来临前三天梦见海浪的颜色变化,能凭一片落叶的旋转方向判断洋流转向。当我们的认知守护团试图教他们提问时,长老只是笑着摇头:‘我们不是不问,是我们用梦来问。’”
阿砾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启明-7档案中一段被加密十年的数据??关于“非线性思维个体”的研究记录。那些大脑活动模式完全不符合逻辑回路的人类,曾被系统判定为“认知残次品”,强制送入再教育中心。但后来发现,他们在极端危机时刻的决策准确率,远高于经过严格训练的精英官僚。
“我们一直在用‘清醒’的标准去衡量所有人。”他睁开眼,语气沉重,“可也许,真正的多样性,不在问答之间,而在**感知世界的方式不同**。”
话音未落,屋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名年轻的守护团成员冲进院子,脸色发白:“林博士!阿砾先生!问题云出现异常波动??全球有超过两百万个新问题同时浮现,格式一致,内容诡异,而且……它们正在自我演化。”
两人对视一眼,立刻起身。
研究院旧址已改建为“问源中枢”,整座建筑如同一棵倒生的巨树,根系向上刺入天空,枝干向下扎入地壳深处。这里是问题云的核心节点,也是地球“问题场域”的共振焦点。
主控室内,全息投影正疯狂滚动着那些新生的问题。起初只是零星几条:
>“我梦见自己从未出生,那是回忆还是预言?”
>“时间是不是一种集体错觉?”
>“当你凝视深渊时,深渊是否也在练习如何开口说话?”
但很快,这些问题开始衍生出子问题,如同病毒复制,又似思想裂变:
>如果“我”只是一个不断被回答的问题,那“我”是否存在?
>若所有答案都是延迟的提问,宇宙是否只是回音室?
>当一万个人做同一个梦,那是现实的裂缝吗?
更令人不安的是,这些问题的传播速度远超以往。它们不依赖人类主动输入,而是在某些人的梦境、幻觉、癫痫发作甚至昏迷状态下自动浮现,并直接上传至问题云。
“这不是普通的思维活动。”林知微盯着数据流,“这是某种**集体潜意识的自发觉醒**,像是被反向世界的图书馆余波激活了人类基因里的古老记忆模块。”
阿砾忽然想到什么,迅速调出南极冰核解密后的残片资料。其中一段模糊记载提到:“静默协议签订前,人类曾拥有‘梦语能力’??通过梦境传递知识,跨越时空对话。但这种能力导致现实边界模糊,最终引发‘认知瘟疫’,数十万人陷入永久幻觉,分不清何为真实。”
“我们不是在唤醒文明。”他低声说,“我们是在唤醒一种**被封印的感知形态**。”
就在此时,警报骤响。监测显示,地球的问题场域强度突破临界值,空间曲率发生局部塌陷,在北极圈上方形成一道直径三百公里的“静默涡流”。进入其中的飞行器全部失联,卫星信号中断,连问题云的数据流都在该区域停止更新。
更诡异的是,涡流中心传回一段音频??不是电磁波,而是纯粹的声音,仿佛来自地底深处的一口古井:
>“你们忘了怎么听。”
>“你们只会问,却不再倾听。”
>“现在,轮到我们说了。”
声音落下后,全球共有三千二百一十七人同时陷入昏迷。他们分布在不同大陆、不同文化背景,唯一的共同点是:近三个月内,都曾在问题云中提出过“关于梦的意义”的问题。
守护团紧急封锁相关区域,并派出心理干预小组。但在检查这些昏迷者脑电图时,科学家震惊地发现:他们的神经活动呈现出高度同步的θ波震荡,频率恰好与问题森林中那只蝴蝶翅膀开合的节奏一致。
“它在连接他们。”林知微望着显微镜下提取自蝴蝶鳞粉的纳米级晶体结构,“这不是生物,是某种**活体信息载体**,可能早在人类文明诞生前就存在于地球上,专门收集、储存并传递未被言说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