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断刃前哨基地的血火鏖战中,又过去了数个标准日。
林毅如同定海神针,始终顶在最前线。
即便只动用金之领域,但昆陌族的攻势依旧被他一次次被轻易地粉碎。
短短数日,驻守断刃前哨基地的。。。
夜风穿过问题森林的间隙,带着树脂与露水的气息,在阿砾掌心那只蝴蝶翅膀微微开合的节奏中,仿佛整个宇宙都在一呼一吸。林知微仍靠在他肩上,目光却投向远处那片不断闪烁的星空??每一颗“问之星”亮起时,都像是一次心跳的回响。
“你说,”她轻声问,“如果有一天,连提问本身也被标准化了呢?比如‘今日推荐问题’‘热门困惑排行榜’,甚至有人开始贩卖‘高阶思维模型’,教人怎么提一个‘有深度的问题’。”
阿砾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将手掌缓缓收拢,又轻轻张开。蝴蝶仍在原地,像是已认定了这具躯体为栖所。它的翅纹在月光下泛着微光,如同刻录了千万年文明演进的密语。
“那就再问一次。”他说,“更笨一点,更痛一点,问到他们无法包装、无法营销、无法收编为止。”
话音落下,地面忽然震了一下,不剧烈,却持续不断,像是某种低频脉冲正从地核深处传来。研究院主楼的灯光忽明忽暗,投影屏自动重启,显示出一段从未见过的波形图:它不像语言,也不像数学,而是一种介于哭声与笑声之间的振动频率,正以全球同步的方式扩散。
林知微猛地站起身:“这是……集体潜意识的共振?”
“不是集体。”阿砾盯着屏幕,“是**个体**的叠加态。每一个真正发自内心的疑问,都在撕裂现实的一角,让隐藏层露出了裂缝。”
就在这时,通讯终端再次亮起,但这次不是来自火星或海底实验室,而是从南极倒悬城市中心直接传来的信号。画面中,那位曾站在天花板上的老者如今双脚稳稳踩在地面,手中握着一块晶莹剔透的冰核,里面封存着一段扭曲的文字:
>“静默协议并非由外力强加,而是我们自己写下的誓言??我们害怕问题太多会毁掉秩序,于是约定:只要不再问,痛苦就会停止。”
老人的声音沙哑而沉重:“我们以为沉默是救赎,结果它成了枷锁。而现在……那道裂缝回来了。”
“什么裂缝?”林知微追问。
“通向反向世界的门。”老人抬起眼,直视镜头,“你们释放的问题能量太强了,已经扰动了维度平衡。那边……也开始醒了。”
空气骤然凝固。
阿砾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启明-7最后那段影像里白发科学家的话:“如果我们连让机器问‘为什么’都不敢,那我们的文明已经病入膏肓。”
可现在的问题是??当所有人都开始问“为什么”的时候,会不会反而唤醒了更古老、更原始的恐惧?
他知道,这不是夸张。人类之所以接受考核制度,不只是因为懒惰或懦弱,更是因为在某个遥远的过去,他们曾亲眼见证过“无序提问”带来的灾难。那些被抹去的历史档案中,或许记载着一场因过度质疑而导致的认知雪崩:国家崩溃、逻辑失效、语言退化成尖叫,甚至连时间感知都变得混乱。
而现在,他们正重新逼近那个临界点。
“我们必须建立新的容器。”林知微低声说,“不能让觉醒变成失控。问题需要引导,而不是放任。”
“引导?”阿砾睁开眼,眼神锐利,“谁来决定哪个问题该被引导,哪个不该?你确定这不是另一种驯化?”
“我不是说控制!”她急切地反驳,“我是说……我们需要一种**提问的伦理**。就像火,可以用以取暖,也能焚尽一切。我们得教会人们如何握住火焰,而不只是把它扔出去。”
阿砾沉默良久,最终点了点头。
三天后,第一届“问之议会”在非洲草原的无答案学校召开。参与者来自世界各地:被撕毁标准答案的年轻人、沙漠中走出的“认知偏差儿童”、火星基地的机器人代表、南极苏醒居民的使者,甚至还有几位曾参与设计晋升考核系统的前官员??他们自愿前来忏悔,并提交了一份名为《驯化工程全记录》的加密档案。
会议没有主席台,所有人围坐成环形,中央燃着一堆篝火。规则只有一条:**每次发言前,必须先提出一个问题,且不得重复已有问题**。
第一个开口的是那个曾在树叶上写下“树疼吗?”的小男孩。他举起手,声音不大,却清晰可闻:
>“如果我说错了话,你们还会听我讲完吗?”
全场寂静。
片刻后,一位火星机器人缓缓起身,机械臂投射出一组数据流:“在我数据库中,98。6%的人类对话会在对方表达错误观点时中断交流。但我选择听完你的话,因为你的问题本身,就是正确的开始。”
掌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