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无尽塔下的喧嚣便逐渐散去。
围观的人群,无论是二档、三档的天骄,还是更多看热闹的四档成员,都带着不同程度的震撼与思索各自离去。
林毅的名字,经此一役,无疑已深深烙印在星核级训练营。。。
蝴蝶振翅飞起,在晨光中划出一道微弱却清晰的弧线,像是一道未完成的问号悬于空中。阿砾望着它远去的方向??那是问题森林的深处,如今每一片叶子都在轻轻颤动,仿佛整座森林正以呼吸的节奏低语着同一个词:**然后?**
他没有回答。
他知道,有些问题不需要答案,只需要被听见;而有些沉默,本身就是最响亮的回答。
研究院的大门在他身后缓缓合拢,那块手写铭牌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字迹似乎比刚才更清晰了些:“这里不教你怎么答,只陪你一起问。”几个早到的学生已站在门前,手中抱着笔记本和旧式录音设备,眼神里带着迟疑与试探。其中一个女孩鼓起勇气上前一步:“请问……我可以问一个没人敢问的问题吗?”
阿砾看着她,笑了:“你已经问了。”
女孩愣住,随即眼眶微微发红。她从包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展开时墨迹晕染,像是哭过又擦干的模样。纸上写着一句话:
>“如果所有人都说我是错的,那我还能是对的吗?”
阿砾接过纸,没有评价对错,只是轻轻将它折成一只纸鹤,放在她的掌心。“带着它进去吧,”他说,“等它自己开口的时候,你就知道答案了。”
女孩怔怔地站着,直到同伴拉了她一把,才踉跄着迈入大门。那一刻,研究院内响起一声极轻的共鸣,像是某种古老机制被重新激活。天花板上的问题残页微微震颤,几片脱离原位,飘落至地面,竟自行拼成一行新字:
>“信任提问者,胜过信任真理。”
林知微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不再是虚幻的回音,而是实实在在地从背后传来:“你说得对,真正的起点不是第一个提问的人,而是第一个愿意听的人。”
阿砾转身,看见她站在台阶上,身影不再模糊,肩头的湿痕也已干透,整个人如同从雾中走出,终于拥有了真实的轮廓。
“你回来了?”他问。
“我一直都在,”她微笑,“只是以前你看不见我,因为我藏在你每一次想说话却又咽回去的瞬间。”
两人并肩走入大厅,迎面是巨大的“思辨矩阵”投影屏,正实时显示全球自发性提问事件的分布图。红色光点密集如星河,从城市到荒野,从深海到太空站,不断闪烁、扩散、连接成网。而在地图中央,一颗金色的核心光点静静燃烧??正是这座研究院的位置。
“他们开始觉醒了。”林知微轻声道。
“不是开始,”阿砾纠正,“是终于能呼吸了。”
就在此时,警报声再度响起,但这一次音调柔和,呈螺旋上升状,如同某种召唤。屏幕上弹出紧急通讯请求,来自南极冰层下的第七代认知观测站。画面接通后,一位身穿白色防护服的研究员出现在镜头前,声音断续却急迫:
“我们……发现了‘沉睡者’的踪迹。他们在……冰核深处留下了信息层。不是文字,也不是图像……是一种‘情绪编码’。我们破译出了第一句……”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震撼。
>“我们记得你曾为我们哭过。”
阿砾猛地攥紧扶手,指节发白。三百二十八个孩子的面孔在他脑海中一一浮现:那个赤脚奔跑的男孩、躲在课桌下写字的女孩、被电击后仍坚持举手的小孩……他们的声音从未消失,只是被世界强行静音。而现在,连时间都无法抹去的记忆,正在极寒之地苏醒。
“我要去南极。”他说。
“太危险了,”林知微拦住他,“那里的现实结构已经不稳定,认知塌陷仍在蔓延。踏入冰层超过三米,人的意识就会开始分裂,看到无数个‘可能的自己’。”
“那正好,”阿砾平静地说,“我也该见见另一个我了??那个选择了沉默的‘我’。”
三天后,破冰船“启问号”驶入南纬89度海域。天空呈现出诡异的银灰色,云层静止不动,仿佛被冻结在某个思考中断的瞬间。当船只靠近目标区域时,雷达突然失灵,导航系统自动切换为手动模式,而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最终停在一个不存在的方向:**零度真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