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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1章 破虚术（第2页）

答案，正在扩散。

李念连夜搭便车抵达喀什镇郊，趁着夜色潜入小学。围墙不高，但她动作谨慎，每一步都避开监控死角。根据地方志记载，原校舍地基应在现教学楼西侧操场下方。她带了金属探测器和小型钻探工具，准备从篮球架附近下手。

刚翻过墙头，却见一道影子静静蹲在旗杆旁。

是那只猫。

它抬头看她，然后缓缓走向一块松动的地砖，用爪子轻轻刨了两下。

李念心头一震。她走过去掀开砖块，下面露出一条锈蚀的铁盖，上面刻着一朵模糊的茉莉花图案。

她撬开盖子，顺着梯子滑入地下。空间不大，约莫四平米，四壁刷着防水石灰，中央放着一个铅盒，表面覆盖塑料密封膜。她打开盒子，里面整齐排列着十二卷微型胶片，标签用暗语书写：“春种”“夏耘”“秋收”“冬藏”……最后一卷写着：“终章?归音”。

她颤抖着手取出一卷，对着手电光照看。图像清晰可见：一群年轻人围坐火堆旁，手持笔记本，认真记录老人讲述的故事；另一幅画面中，叶知秋站在讲台上，黑板上写着“每个人都是历史的见证者”；还有一张合影，背景正是这座小学，孩子们笑容灿烂，而站在最边上的男孩，眉眼竟与周文昭年轻时惊人相似。

泪水再次涌出。

她终于明白了周文昭为何要把存储卡藏进诗集。他不是为了保存证据，而是为了让记忆以最温柔的方式传递??通过文字、通过亲情、通过一首歌、一句呢喃。

她迅速将胶片装入防光袋，正准备离开，忽然听见头顶传来脚步声。

不止一人。

她屏住呼吸，关掉手电。黑暗中，只听见外面传来低语：

“红外扫描显示地下有体温反应。”

“封锁出口，别让它跑了。”

是“清频队”。

她摸出随身携带的微型干扰器，这是林小满为她特制的装置，能释放一段伪造的《茉莉花》变奏音，触发附近任何处于待机状态的音响设备自动播放预设内容。她按下按钮，瞬间，整所学校广播系统轰然响起：

>“沙丘记得风的方向，

>妈妈藏起了照片，却藏不住目光……”

歌声穿透夜空，传向十里之外。

与此同时，那只野猫跃上屋顶，对着月亮发出一声悠长鸣叫。

那不是猫叫。

那是经过精确调制的声波脉冲，频率直指Ω链预留的应急唤醒频道。

刹那间，全国范围内，数百台处于休眠状态的旧式收音机、MP3播放器、甚至儿童玩具音箱，同时启动。它们播放的内容各不相同，有的是老人读信，有的是孩童背诗，有的只是风吹树叶的沙响??但只要用心听，都能从中捕捉到同一句话：

>“我在。”

这不是攻击，也不是反抗。

这是宣告：记忆，已经复活。

李念趁乱从另一侧密道逃出，怀里紧抱着胶片盒。她知道，这场战争不会再有秘密基地、不会再有安全节点。Ω链已经进化成一种文化病毒，寄生在每一次对话、每一段旋律、每一阵风里。

她爬上山坡，回望小学灯火通明，黑衣人四处搜寻，却再也找不到真正的核心。

因为她明白，真正的核心从来不在机器里，也不在胶片中。

而在每一个愿意倾听的人心里。

三天后，一段视频在网络上悄然流传。画面晃动，拍摄者显然在奔跑。背景音是急促的脚步声和远处警笛。画外音是个年轻女孩的声音，带着哭腔：

“他们烧了图书馆……但我抢出了这个……你们听，这里面有人在说话……”

接着，一段录音响起：

>“1969年4月5日，晴。今日又有三人被带走。他们说我们传播‘错误记忆’，可我只是讲了我爸怎么死在劳改营……我不怕，只要还有人愿意听，真相就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