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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你来我往（第2页）

“不。”一直沉默的令狐青墨突然开口，“师父曾言，命运如河，人力只能导流，无法截断。今日之事，早在百年前就已注定??当乾太祖娶了何影表妹那一刻，因果线便已缠绕成型。”

众人震惊回头。

她继续道：“那位皇前娘娘，本名何婉柔，正是叶圣天渊亲传弟子。她入宫并非偶然，而是肩负使命：将巫支血脉融入皇室，等待时机成熟，唤醒沉睡之力。可惜她早逝，计划中断。直到今日，司空诞生，又得天赐机缘，一切……重新开始。”

司空脑中轰鸣，无数碎片闪回：母后临终前紧握他的手，呢喃“莫信紫衣人”；童年时总有黑袍僧侣暗中守护；甚至那次落水获救，救他的人手腕上有与今日相同的赤痕……

“所以我是……被设计的？”他声音微颤。

“你是希望。”赵枭睁开眼，目光灼灼，“无论前方是劫是缘，既已踏上这条路，便只能向前。司空，你可愿担此重任？”

少年沉默片刻，抬手抹去额角冷汗，挺直脊梁：“儿臣愿。”

话音刚落，眉心红印骤然炽亮，一股浩瀚意念涌入识海。他“看”到了??

春日依旧，洛京城车马喧嚣。但beneath繁华之下，大地裂开无数细纹，黑雾自地缝喷涌而出。逍遥洞中，江湖客们纷纷抽搐倒地，七窍流出黑色黏液；九龙堂内，步寒英狞笑着割开同门咽喉，鲜血汇成诡异符阵；皇宫深处，赵翎披发执剑，一刀斩向毫无反抗之力的赵枭……

而在槐江底部，巨猿睁开了双眼。

司空猛然跪倒，冷汗浸透宫裙。“未来……要完了。”他喘息道，“所有人都死了，包括我……只有一道身影活着走出废墟，穿着黑绿斗篷，戴着青铜面具……是……是我？”

全场骇然。

“不可能！”南宫烨失声叫道，“你才十一岁，怎能预见百年之后？”

“因为他不是凡人。”有心和尚低诵佛号，“他是‘见终者’??传说中能窥见世界尽头的眼。此能每千年仅现一次，上一位持有者，正是开创蛊毒派的初代祖师。”

赵枭霍然起身：“立即封锁消息，任何人不得外传！司空由朕亲自监管，令狐青墨、李墨协同护法。另遣密使前往南疆，查清叶圣天渊是否尚在人世！”

就在此时，殿外传来急报：“报??龙骨滩异变！第八份机缘自行破封，化作一道金光射向北方，轨迹……轨迹与当年麒麟血降临之路完全一致！”

赵枭面色铁青：“追！不惜一切代价截下！”

命令尚未传达，司空忽然抬头，嘴角勾起一抹不属于孩童的冷笑：“没用的。它不会让人抓住，因为它……在找我。”

刹那间，整个皇宫震动。地底深处传来沉重心跳，一声，又一声，仿佛有庞然大物正在苏醒。宫墙砖石寸寸龟裂，御花园中古树无风自动，根须如蛇般钻出地面。

而千里之外的缺月山庄，林紫苏仰望夜空，轻声道：“来了。”

她解开斗篷，露出颈间一枚青铜小牌，上面刻着扭曲文字??正是司空梦中诵读的《祭骨经》首句。

风起云涌，大劫将至。

谁也不知道，这一夜过后，世间再无纯粹的正邪之分。唯有血脉与宿命交织成网，将所有人拖入那场跨越百年的棋局。巫支临世，麒麟垂泪，龙骨滩的八份机缘，不过是序章罢了。

司空站起身，任由红印照亮整座大殿。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不再是那个只需读书习武的皇子。他是承愿者，是见终者，是即将撕裂旧秩序的风暴之眼。

也是……她的弟弟。

远方某处，一道纤细身影立于山巅，黑绿斗篷随风猎猎。她望着京城方向，呢喃出一句无人听清的话：

“哥哥，我来接你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