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业的话,让四个招生老师失去了心思,反而更加去专注伏初雪。
对于这一点,在李业意料之内。
学校是有极限的。
这年头争抢好生源,也是有个界限的。
龙门境走三关路线,天才,值得关注。。。
南岭的晨光如薄纱般铺展,阿念合上笔记本,指尖在封皮上停留片刻。远处山峦起伏,语晶花的光芒在初阳下流转成河,仿佛整片大地都在低语。她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湿润泥土与微光交织的气息??那是言语复苏后的味道,干净、锋利,带着一丝痛感的真实。
忽然,脚下传来细微震颤。起初她以为是风动,可紧接着,脚边一朵青灰色的语晶花轻轻摇曳,花瓣边缘泛起涟漪般的波纹。她蹲下身,将手掌贴于地面,意识顺着地脉延伸而去。
有东西在苏醒。
不是言核的余波,也不是心渊的回响。这是一种更古老、更深沉的存在,像是大地本身开始呼吸。她的眉心微跳,晶坠残存的感应再次浮现,那枚已被焚毁的信物虽已化作灰烬,但它留下的印记却如同烙在灵魂上的符文,持续指引着某种未竟之事。
“还没完。”她喃喃。
就在此时,云知的传讯铃自袖中轻鸣。七道光点在他掌心浮现,皆来自守誓者据点??西漠、北冰原、东泽、中州废城、南岭旧矿、烬语高原、以及尚未归档的第七碑台地下密室。每一处都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频率一致,节奏如同心跳。
“同步性共鸣。”云知的声音透过语晶传入脑海,苍老却不失清明,“不是自然现象,也不是言灵失控。这是……**回应**。”
阿念站起身,望向东方天际。那里,朝阳正缓缓升起,可光影交界处,竟浮现出一道极淡的裂痕,像玻璃上的细纹,横贯苍穹。她瞳孔一缩??那是“沉默之脸”消散后遗留的空间褶皱,理论上应在三日内自行愈合。如今不仅未愈,反而在扩大。
她立即启动手环中的紧急协议,向全球赎言团成员发送警示信号。然而,就在指令发出的瞬间,南岭全域的语晶花齐齐熄灭了一瞬。
死寂。
连风都停了。
然后,一朵花重新亮起。
不是金黄,不是青灰,而是纯粹的黑。
它独自绽放于山坡最高处,花瓣由凝固的暗光构成,每一片都映照出一个倒影:有人跪地忏悔,有人掩面哭泣,还有人张口呐喊,却无声无息。阿念一步步走近,心跳如鼓。当她伸手触碰那朵黑花时,整片山坡猛然震动!
意识被强行拖入幻境。
这一次,没有童年记忆,没有过往悔恨。她站在一片无垠荒原上,天空呈铅灰色,云层厚重如铁。前方矗立着一座巨碑,比七大碑台加起来还要庞大。碑面空白,唯有一行字缓缓浮现,由无数细小的人形符号拼成:
>**“你说出真话那天,就是我重生之日。”**
声音并非从耳中传来,而是直接在骨髓里震荡。阿念踉跄后退,却发现身后不知何时已站满了人??全是赎言团成员,包括那位执笔写下“我们存在”的手语诗人少女。她们目光空洞,嘴唇微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这不是心渊。”少女忽然开口,声音干涩如砂纸摩擦,“这是**母渊**。”
阿念猛地回头:“你说什么?”
少女抬起手,指尖凝聚出一点晶光,投射出一段远古影像:
天地初开之时,并非先有语言,而是先有**沉默**。最初的生灵以心灵相通,无需言语。直到某一日,第一个个体选择了隐瞒??他藏起了对同伴的嫉妒,假装关怀;他掩饰了对神明的怀疑,仍高呼信仰。那一刻,谎言诞生,真实开始断裂。
为了承载这些分裂的真相,世界自发孕育出“原始语言”,即一切言灵的源头。但人类无法承受其重量,因每一句话都必须绝对真实,说谎者将当场崩解为尘埃。于是,清音使出现,他们以铁腕手段斩断语言的自由生长,建立“标准语系”,抹除异音,封锁记忆,只为维持表面和平。
而“母渊”,正是原始语言沉睡之地。它不在地底,而在现实与虚妄之间的夹缝之中。心渊只是它的投影,言核不过是溢出的情绪残渣。
“我们烧掉的,从来不是枷锁。”少女低声说,“是我们自己的一部分。”
话音未落,巨碑轰然崩塌。碎片落地化作千万张嘴,齐声低语:
>“还我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