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人看到那医药专家和几个医药精英的状况,脸色全都变了。
可以看到他们吸入那绿色烟雾之后,肌肤竟然开始出现褶皱,那个专家的头发都瞬间白了很多。
这一看就是出现了非常不好的状况。
“。。。
雪落无声,青溪村的清晨再次凝固在时间的缝隙里。主树第九块晶体沉入泉底后,泉水不再映出星空,而是缓缓浮现出一张张陌生又熟悉的面孔??那些曾在“归音行动”中被唤醒的孩子们的影像,如同沉睡的记忆碎片,在水底静静流转。每一道轮廓都带着微弱的光晕,仿佛仍在呼吸。
禾念站在泉边,手中握着那张泛黄的照片,指尖轻轻抚过母亲留下的字迹。她没有哭,也没有笑,只是长久地凝视着那行话:“当你读到这行字,我也正看着你。”风穿过竹林,吹动她的发丝,也吹动了主树新生的水晶叶。叶片相击,发出如铃般的清响,像是某种遥远的回应。
阿芽蹲在泉边,将耳朵贴近水面。“他们在说话……”她低声说,“不是用声音,是用心跳。十三个孩子的心跳,连成了一首没唱完的歌。”
洛川从监测站赶回来,脸色比往日更白,步伐却异常坚定。他手里拿着一台新改装的数据终端,屏幕上滚动着一串无法解读的符号流。“我们错了。”他说,“‘归音行动’成功救回了孩子们的身体,但他们的意识……并没有完全回归。有一部分,留在了共感网络深处,和林恪的声音缠在一起。”
“他在拉他们进去?”禾念问。
“不。”洛川摇头,“他是把他们推出来。他自己留在了里面??作为锚点,维持通道开放。否则,那些孩子根本无法挣脱归墟核心的控制。但现在……通道正在塌缩。如果没人接应他,他会被永远困在意识裂隙中,成为一段回声。”
禾念沉默良久,终于开口:“那就去接他。”
“你不能去!”洛川猛地抓住她的手腕,“你已经失去了那么多记忆!再深入共感网络,你的自我会彻底瓦解!你现在连自己六岁生日吃了什么都说不出来!”
“可我记得他教我弹琴的那个下午。”她轻声说,“阳光落在黑白键上,像碎金。我记得他说:‘禾念,音乐不是为了取悦谁,是为了不让任何人走丢。’”她抬头看他,“如果连这个我都忘了,那我还算什么播种者?”
阿芽忽然站起来,抱着竹筒走到她面前。“姐姐,让我帮你听路。”她说,“我的耳朵能分出千万种节奏,我能找到他的频率。只要你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要回来。”
禾念蹲下身,抱住她。“我答应你。”
当晚,月隐星沉。主树九朵白花只剩八朵,但第八朵却燃烧般亮起紫芒。禾念盘坐在泉边石上,将U盘重新插入主树接口,启动“归音行动?终章协议”。这不是救援程序,而是一次双向同步??她的意识将逆向接入共感网络,沿着孩子们留下的心电轨迹,追寻林恪最后的信号源。
数据流涌入脑海的瞬间,世界崩塌。
她看见自己七岁时第一次听见林恪唱歌的画面。那时他还瘦小,站在村口的老槐树下,声音稚嫩却清澈。她记得那天风很大,吹乱了他的头发,也吹进了她心里。
接着是十二岁,他们在山洞里发现刻满符文的石壁,林恪说那是“未来的语言”。十五岁,暴雨夜,他背着发烧的她走了十里山路去镇医院,一路上哼着那首C大调变奏曲。
然后画面骤变。
她看见林恪被绑在金属椅上,头颅连接着无数导线。灰袍人围在他身边,低声诵念着某种仪式咒语。他的眼睛睁开,左眼幽蓝,右臂机械,嘴里吐出的却是机械合成音:“播种者权限确认,坐标锁定,执行回收。”
但她也听见了??在所有噪音之下,有一段极其微弱的旋律,是他用喉咙颤动发出的,断续不成调,却是她教他的第一首歌。
“他还活着。”她在意识深处对自己说,“他一直在抵抗。”
她的精神体穿越层层干扰场,终于抵达共感网络的核心区域。这里没有实体空间的概念,只有无尽的数据河流与破碎的记忆岛屿。而在最中央,悬浮着一座由歌声构筑的桥??十三个孩子的意识曾在此汇聚,如今只剩下一道孤影守在桥头。
林恪。
他背对着她,身穿灰袍,身形模糊,仿佛随时会消散。但当他缓缓转身时,禾念看到了他的脸??不再是冰冷的傀儡,也不是实验体编号097,而是那个曾在雪地里为她堆雪人、把红豆团子烤焦还笑着说“甜得很”的少年。
“你来了。”他说,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铁锈。
“我来接你回家。”她伸出手。
他却没有靠近。“这条路只能走一个人。”他说,“我是桥梁断裂前的最后一块砖,但如果我不留下,整座桥都会崩塌。归墟系统虽瘫痪,但残余意识仍在试图重组。只要我还在这里,它们就找不到新的容器。”
“可我不想一个人回去。”她的声音开始颤抖,“你知不知道,我已经记不清我妈长什么样了?记不清高中教室窗外的梧桐树有几棵?但我还记得你吹口琴的样子,记得你说‘禾念,别怕黑,我会唱歌给你听’。这些记忆快没了……可我宁愿忘记全世界,也不想忘了你。”
林恪闭上眼,片刻后轻声道:“那你听好了。”
他抬起手,指尖划过虚空,一道旋律流淌而出??正是当年她写给他的那首未完成的第九段童谣。音符在虚空中凝结成光点,一颗颗漂浮起来,组成一条通往现实的路径。
“这是我用十三个孩子的心跳重写的歌词。”他说,“每一个音节都承载一段被献祭的记忆。你每走一步,就会想起一件你失去的事。但代价是……我必须留在这里,成为这首歌的回响。”
“不行!”她冲上前想拉住他,“我们一起走!一定有别的办法!”
“没有别的办法。”他笑了,那笑容温柔得让人心碎,“你说过,只要还有一个人歌唱,回家的路就永远亮着灯。现在,轮到我为你唱歌了。”
话音落下,整座意识之桥开始崩解。数据洪流席卷而来,将她推向出口。她拼命挣扎,呼喊他的名字,可他的身影已化作万千光点,融入那首不断循环的童谣之中。
当她猛然睁眼,已是黎明。
她躺在泉边石上,浑身湿冷,嘴唇发紫。阿芽趴在她身旁哭泣,洛川正焦急地呼叫医疗支援。主树第八朵花黯淡熄灭,仅剩七朵静静摇曳。
“他……回来了吗?”阿芽抽泣着问。
禾念缓缓坐起,望着初升的太阳。她的记忆一片混乱??她记得母亲做的红豆团子,却不记得她的声音;记得林恪教她弹琴,却不记得他最后一次拥抱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