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琛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结了就好,也了却我们一桩旧事。”
说罢,他看了一眼发呆的宁天,不着痕迹踢他一脚。宁天反应过来,护送这两位来宾和他们的团队登上离港的飞船。
“就这样?”送完人,宁天看着贺琛问。
没头没尾,但贺琛知道他问的是什么。
“就这样。”这就是他们要的真相和公道。但仿佛,又差了点儿什么。
“等案件通报出来,给大家一人烧一份。”贺琛说。
“是。”宁天领命,和他一起,目色深深,望向墓园的方向。
贺琛知道,宁天现在一定和自己一样,一直盼望的心愿终于达成了,却又莫名有种空洞感。他看向宁天,正要开口安慰他两句,宁天却先一步开口:“平山基地的布防方案我提交给你了,你什么时候审?”
嗯?贺琛怔了怔。
“还有两边人员整编的事,什么时候议?分给我的人我要自己挑。”
“挑什么,你当是买白菜?分到谁是谁,先磨合再说。”贺琛反应过来,瞪了宁天一眼。
宁天老实了,一声不吭,下去办自己的事。
脸还是像冰块一样,步伐却很利落,很……有斗志。
果然人和人的情感并不相通吗?那小子已经大步朝前走了,只有他还在原地“空虚”?
“你的手该去治疗了。”陆长青走过来,提醒他。
贺琛回过神,看向他:“师兄,谢谢你。”
“谢什么?”
“谢你帮我走到今天这一步。”
“不谢,我答应你的。”陆长青说着,打开身后的飞车,“快点吧,你是不是怕疼,故意拖时间?”
义肢不取,贺琛的伤口已经有些发炎,陆长青怕他拖下去损伤神经。
贺琛坐进他的车里,驶向修复伤痕的所在,离安睡着英魂的墓园越来越远……
“债我来还,路你来走”,向恒的遗言,浮现在贺琛脑海。
向哥,我该怎么走?
*
“咳,你能不能别看?”打麻药前,贺琛看向陆长青。
一个小手术,贺琛坚持自己并不需要人陪,陆长青却说他暴动过,精神力仍不稳定,麻醉后容易出问题,必须要有治疗师守着。
事涉小命,贺琛妥协。
但他让医生隔个帘子再操作。
“太丑了,可能会影响食欲。”打完麻药,他跟陆长青解释。
取掉义肢,他残缺的手臂是真的丑,他自己都不愿多看。
“你想多了。”陆长青穿着无菌服,低下头来看他,手……好像落在他额发上,摸了摸……
啊,不可以,有别人在呢……但是,师兄的眼睛真好看,尤其是这样看他时……贺琛迷糊又混乱想着,眼皮垂落下去。
等他重新清醒的时候,已经出了手术室,睁眼就听到乐言的声音:“爸爸,你醒了!”
贺琛看向他,转头时,却感觉身体格外重。
麻醉还没过去?贺琛想着,朝乐言笑笑:“乐言,给爸爸呼呼。”
贺乐言非常听话,隔着绷带,用力“呼呼”了好几下。
“指挥官,您试一下,活动是否正常?”医生在一旁轻声说。
贺琛握了握右手,又把右臂抬起来:“能动,但使不上力气,麻醉的原因?”
他问医生。
“麻醉药效已经过了,是您在发高烧,原因我们还在排查。”医生有些紧张地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