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青扫过她面容,未置一词,伸手向贺思远探来。
“不!”贺思远拼命往贺雅韵身后躲,双手推着贺雅韵,死死钳制着贺雅韵的双臂,将她盾牌一样挡在自己身前,阻拦陆长青,“我不治,我不治!”
贺雅韵蹙着眉,试图挣脱他,也试图让他清醒:“思远,你——”
“你住嘴!”贺思远忽然爆发,“都是你害的!这一切都是你害的!你是变态,你是疯子!你就是想控制我,想控制一切、想证明你自己而已!”
“我恨你!我恨你们!是你们让我像条阴沟里的虫子!我恨你!”他厉声吼着,仇恨的目光忽然转向贺琛,一道橙黄色的身影从体内冲出,猛然向贺琛袭去!
贺琛身侧虚空隐约传来一声震怒狼吼,大殿温度几乎瞬降,但,不等雪狼真正现身,陆长青已经出手,一把掐住那橙黄色精神体的喉咙。
一阵极淡的空间扭曲后,那只在陆长青手下不断挣扎的精神体莫名平静下来。
所有人都看见,这是只模样何等糟糕的猴子。
“艹。”楚云棋吐槽般低声开口,“难怪你从来不在外露出精神体。”
“陛下,为防伤人,臣建议暂时隔离贺部长和他的精神体。”陆长青看向皇帝。
皇上点头,命人带着特殊锁链,将那只精神体押下去。
就在这时,贺琛命人去取的遗物送到了。巡防局的刑侦人员第一时间取样,从中找到了脱落的毛发,做了基因比对。
事实,正印证了所有人的猜测。
“混账!糊涂!”看到结果的一刻,贺宏义恨极,劈手打在贺雅韵脸上,“你怎么做得出这种事来!”
贺雅韵不躲不避,受了这一掌,嘴角流血,面容仍然高傲:“你给我选的人,我看不上!”
“你看不上人家,还是人家看不上你?”贺妃忽然开口。
“好姐姐,你恨他恨到把他的亲骨肉送去受苦,是因为你看不上?你看不上的人,你会这么在意?”
自现身以来,贺雅韵阴沉但镇定的面容终于扭曲一瞬:“你住口!我的心思,轮不到你来猜度!”
“轮不到朕的妃子,轮的到谁,朕?”皇帝冷笑,“但是你的心思,朕懒得猜度,方开宇!”
“臣在。”
“贺思远子承父志,图谋不轨,贺雅韵李代桃僵、包庇罪人,母子一道羁押严审!”
“是,陛下。”
“陛下——”贺宏义张口欲言。
“怎么,你有何不满?”皇帝挑眉。
“不敢。”贺宏义冷静下来低头。“谢陛下宽宏!”
避开“谋逆”黑锅就算不错,贺思远肯定保不了了,至于贺雅韵,有今天也是咎由自取,让她吃几天苦头无妨。
可是贺宏义不再说话,方老却忽然出声:“陛下,还有一案要审。”
“当年谋逆案发,荆问笛获罪,贺向野便恰巧失踪,两个婴孩,这才任由贺雅韵操纵调换。臣恳请陛下准许巡防局立案,调查贺向野失踪始末。”
“准。”
皇帝说着,掐了把看戏看到涨痛的眉心,准备散场叫陆长青给他缓解缓解,抬起头来,却无意看到与陆长青站在一处的贺琛。
他眉心一动:“你受苦了。”
“贺家该为你正名,这些年差的待遇,也叫他们补上。”
“是,陛下,该补——”贺宏义开口,但说到一半,就被贺琛打断——
“多谢陛下,但不用了。”
贺宏义本能皱眉:“琛儿——”
“多谢陛下为臣主持公道。”贺琛下跪,但脊梁笔直,“臣只求查明生父失踪一案,至于贺家——”
贺琛双眸冷如霜雪,扫一眼贺雅韵的方向:“臣与贺家,自今日起一刀两断,望陛下恩准。”
“莫胡说!琛儿,舅舅知道你有委屈,家里定会好好——”
“你此言当真?”
贺宏义话说到一半,再次被打断,不过这次打断他的是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