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还想听一听覃徵同的理由的,现在看来,已经不必再听了,不管他有什么样的理由,在他的治理下,冷眼纵容这些兵油子这么残害百姓,死一百次也不冤枉。
轿子很快就到了知府衙门。
初氏正让人拿了白瓷盅小心的装了参汤送到前院去,又特意叮嘱:“让老爷当心身体,早些用饭。”
等到底下的人出去,她听说家里的人已经来了,便满脸笑意的站了起来走到院门口。
初夫人已经带着初少奶奶进门了,见到她站在院子里吓了一跳,急忙迎了上来嗔怪的道:“哎呀小祖宗,你这正是要紧的时候,哪里能随便走动?若是有个万一可怎么办,你也太不小心!”
覃徵同之所以看不上那邱氏,很大的一个原因还是因为邱氏生的儿子无用,半点没有出息,所以初氏这一胎务必得好好的生下来,这可是巩固地位的大事。
初氏见母亲嫂嫂都这么上心,忍不住便笑了:“哪里有娘说的这么可怕?大夫都说了,多走走也有好处,老爷也让我听大夫的呢!对了,父亲和弟弟他们呢?”
说起这个,初夫人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了:“哦,知府老爷在前院呢,他们先去前院说话了。”说着扶着初氏进了屋子,十分欣喜的夸赞女儿:“哎呀,知府老爷可真是看重你,竟然亲自迎接你父亲……”这说明了覃徵同是真的拿初家当岳家看待了,否则的话,一个贵妾的娘家人,哪里值得惊动他?
初夫人春风得意,笑的牙不见眼。
初氏自己也没想到覃徵同竟亲自接待父亲弟弟一行,被这么看重,她脸色也有光,便自然的摇头:“娘说的哪里话,都是一家人,老爷自然是尊重父亲的。”
又关心的问初夫人:“娘,弟弟那个同窗如何?”
“哎呀,好的很!”说起这个,初夫人的话头就更是止不住了:“长得一表人才不说,通身上下都藏不住的贵气,咱们家够富贵了,可人家的一条腰带,上头嵌着的宝石都是倭国那边来的,说是邓大人在闵地任学政的时候当地豪绅所赠……”弟弟竟有这等机缘,初氏听的也满面笑容:“那是好事,母亲可要叮嘱弟弟,这些天不许出去惹麻烦,别把好好的事儿给搅黄了。”
覃徵同问过她好几次邓家的事儿,而且还很是关心,这次还亲自见了弟弟和父亲,初氏也知道这门亲事是结的极好的。
她们俩絮絮叨叨的说着贴心话,初少奶奶在边上一句话也插不进去,只好在边上一脸认真的听着。
前院也说的正热闹。
覃徵同亲自迎接,这对于初老爷来说也还是破天荒头一次,他顿时受宠若惊,同时在邓公子面前觉得更有面子和底气了,在跟覃徵同见了礼之后,就跟覃徵同介绍:“这是贵州学政邓大人的公子,也是犬子的同窗好友。”
覃徵同朝他身后看去,见那年轻人身材修长,文质彬彬,俊美非凡,眉头便松开了许多。
第927章一百二十六死人
眼前的少年人气势非凡,说不上有哪里特别,但是就是站在那儿什么都不做,也足以让所有人看得出来----这人不是寻常身份。
覃徵同当年也是在京城当了三年庶吉士的人,自然是立即便看出了此人之贵重,初家竟然能攀附上此等亲事,他扫了一眼自己未来的小舅子初永诚,不由得在心里对比了一下,下了个结论----真是祖坟上冒了青烟了。
也就是这么一瞬间的思量,覃徵同已经含笑冲着萧恒点了点头:“邓公子这一路过来,听说颇为不顺?”
当了这么久的官,覃徵同自然是沾染上了官场的习俗,对于官场规矩心知肚明,现在初家既然已经攀附上邓家,那么等同于他以后也会是邓家的亲戚,邓家资历雄厚,姻亲全都是非富即贵,邓大人以后高升也是势在必行,这个时候,覃徵同自然不吝于放低身段,跟邓公子处好关系。
萧恒也笑,看着他说:“本是不会丢身份文书和包袱的,只是都说官兵在搜捕什么刺客,所以人格外的多,我跟下人被冲散了,东西便都丢了,若不是碰上了贤弟,此时还不知道是个什么光景。”
最近城中的情形覃徵同自然心知肚明,他忍不住叹了口气:“唉,总还是我防备不周的缘故,以至于出了大事。说不得以后还得要多仰仗于令尊多多斡旋了。”
萧恒垂下眼帘,面上却笑着:“大家都是亲戚,彼此同气连枝,您的事,自然也是家父的事。”
真是变了,从前也算是个清正廉明的好官,但是现在张口闭口就是拉关系,而且看他的样子,丝毫没有任何悔改之心,放着大事不管,竟然来应付一个小妾的所谓贵亲。
他跟苏嵘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的移开了眼睛。
覃徵同很满意邓公子的态度,他现在是把事情做绝了,早已经没有回头路,只要能拉的上关系的,自然都得抓住机会,说不定就是以后脱罪活命的机会。
双方都有意交好,气氛很融洽热络,不一时后院派人过来说是宴席已经备好了,覃徵同便招呼着初老爷和初永诚他们进去入席。
一行人才出花厅,一个书吏忽然上气不接下气的跑过来跟覃徵同禀报:“府台,出事了,南山书院出了大事,出了人命了,许多人聚在一块儿,朝咱们府衙过来了!”
初老爷满脸的笑意僵住,有些惶恐不安的看着覃徵同,一时不不知道该如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