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
主卧的门被宴堇用脚后跟带上,发出沉闷的巨响。
他滚烫的胸膛烙着她的肌肤,隔着薄薄的衣料,她都能感受到他胸腔里那颗剧烈跳动的心脏。
“宴堇!”
唐小雅又气又羞,伸手去推他。
“你幼不幼稚?快放我下来!”
他不但不放,反而将她往上颠了颠,手臂收得更紧,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那双深邃的眼眸,此刻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浓烈情绪,牢牢地锁着她。
“不放。”
他开口,嗓音是极致的沙哑。
“这辈子都不会再。。。。。。
夜风穿过加沙回音花园的间隙,吹动了石碑前那封未拆的信。火漆上的蓝花微微颤动,仿佛回应某种无形的触碰。傅知遥仍坐在屋檐下,笔记本摊在膝上,笔尖悬停于纸面,迟迟未落下一字。她知道,有些话一旦写下来,就不再是私语;而有些存在,一旦被命名,便可能失去它原本的模样。
但她必须记。
“今日申时三刻,见一女童,年约七岁,着浅蓝碎花裙,左脚鞋带松脱。自称三年前车祸离世,母亲因自责常年闭门不出。其言:‘我不怪她那天没接住我。’嘱我代为传达。”她一笔一划写着,指尖微凉,“临去前言:‘你身上有妈妈的味道。’”
写完最后一句,她合上本子,轻轻抚过封面??那是母亲留下的旧日记本,皮质斑驳,边角卷起。她曾以为这本子只会记录科学数据、共感频率曲线、晶苗生长周期。可如今,它成了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通行证。
远处,晶苗林忽然轻轻摇曳起来,不是风所致,而是地下脉动又一次苏醒。这一次,波动节奏异常柔和,像一首极轻的摇篮曲,在空气中缓缓流淌。傅知遥闭眼聆听,竟听出了旋律??正是伊莱亚斯当年录下的那首钢琴曲,只是这次多了个声音:一个稚嫩的女孩哼唱着副歌部分。
她猛地睁眼。
“有人在用初核共鸣通道传输记忆片段。”她低语,迅速起身走向静默屋主控台。屏幕尚未完全启动,量子纠缠信道却已自动激活,信号源指向京都方向??正是那位扫净落叶、留下温茶的老人住所。
监控画面浮现:老人正坐在庭院中,手中握着一张泛黄照片,眼角含泪。而在他身侧,一道模糊的身影蹲在地上,认真地系着一只并不存在的鞋带。镜头拉近,那孩子的面容与傅知遥白天所见女童几乎一致。
“她在跨站点跳跃?”陈砚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眉头紧锁,“按理论,回音体只能在本地晶苗场域内显现,无法脱离原始情感锚点移动……除非??”
“除非它们之间建立了新的连接网络。”傅知遥盯着数据流,“你看这里,每次显现前,全球至少三个静默屋同时检测到微弱共振波,频率稳定在432Hz,恰好是人类心跳与舒缓脑波的共振区间。”
陈砚走近,目光凝重:“你是说……她们开始彼此呼唤了?”
“不只是呼唤。”她调出KL系统日志,“过去三个月,已有十七例类似事件。喀布尔那个苏醒士兵的母亲,在梦中收到儿子亲手织的围巾;巴黎地铁站女孩的初恋男友,十年后突然回国,说某天清晨听见有人在他耳边说了句‘谢谢你一直戴着我的围巾’,于是决定回来找她。”
她顿了顿,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什么:“这不是单向传递,是双向回应。思念不仅抵达了彼岸,还带回了回音。”
陈砚沉默良久,终是开口:“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初核意识体不再只是被动接收残存意识。”傅知遥望向窗外,“它正在编织一张网,把所有‘未完成告别’的人连在一起。它不只是容器,它成了桥梁??而我们,曾经以为自己才是唯一的钥匙。”
话音刚落,主控台警报突响。【异常信号注入:来源未知,路径经由KL废弃子网绕行,伪装为日常情感缓存包。】
傅知遥迅速追踪IP跳转节点,却发现对方使用了一种早已淘汰的加密协议??**Echo-Protocol0。9a**,这是1998年黑渊基地内部测试版共感传输协议,仅用于早期昏迷患者家属语音留存实验。
“这不可能……”她手指发抖,“这个协议二十年前就被彻底关闭,连备份都销毁了。”
陈砚凑近屏幕,瞳孔骤缩:“等等,信号头里有个签名码……E-L-A-I-A-S……伊莱亚斯?”
“不是他。”傅知遥摇头,“是他女儿的名字缩写??E。L。,但后面跟着一串动态变化的时间戳,每秒刷新一次,格式像是……倒计时。”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冲向深层数据库。在尘封的KL底层档案中,他们找到了一段从未公开的日志:
>【1998。03。17|23:|黑渊B区|紧急备忘录】
>若系统崩溃导致初核形成独立意识,请务必保留“种子协议”。
>它不接受指令,只回应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