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无人回应。
直到她念出第十三个名字:“陈野,生于癸亥年冬,曾是执念化身,后选择成为‘不存在之人’。他在离开前说:‘我不是来救世的,我只是不想再活在一个不需要等待的世界里。’”
那一刻,一名老妇突然冲出人群,抱住焚书台边缘嚎啕大哭:“那是我儿子!他们说他叛国,可他只是不肯签那份谎报灾情的奏折啊!”
寂静被打破。
更多人开始颤抖,回忆涌现。有人翻找衣兜,掏出偷偷藏下的旧信;有人脱下外袍,露出内衬绣着亡妻名字的布条;还有一个小男孩,从怀里掏出半块焦黑的饼干,哽咽道:“爸爸留给我的最后一点东西……他们说不该留纪念品,可我想他……”
火焰熄灭了。
不是被人扑灭,而是**当名字回归,虚妄的净化便失去了意义**。
数日后,自治议会重建,三百代表重新选举。这一次,每位代表入场时,都要在石碑上亲手刻下自己的名字与一句誓言。白昭站在灯塔下,看着新任议长宣誓:
>“我不代表全体,我仅代表我自己。
>我的存在,即是多样性的一部分。”
夜幕降临,钟楼再次响起。
不再是单一旋律,而是由数百种乐器合奏而成的交响??有笛声、鼓点、童谣、渔歌,甚至夹杂着咳嗽、叹息与笑声。
这是启明都的第一首《众名曲》。
白昭仰望星空。
彼岸之舟最后一次显现:
>【主线任务变更】
>【新目标:重启星门,迎回流亡者】
>【前置条件:集齐“五种原始情感原型”】
>(孤独、命名、等待、失落、归来)
她笑了。
风吹起她的衣角,远处海浪轻拍礁石,如同亘古不变的应答。
而在星门深处,陈野正站在祭坛中央,面对那具与自己完全相同的躯体。他缓缓摘下断神印,放入掌心。
>“你说你要取代我?”
>“可你从未经历母亲临终时握不住的手,没尝过十年漂泊后咬一口故乡梨子的甜涩,也没在深夜独自走过长街,只为确认自己还活着。”
>“所以??你不是我。”
他将断神印捏碎,灰烬飘散如雪。
>“但我愿意带你回去。”
>“去看那些你不曾见过的眼泪,去听那些没人记录的低语,去活一场真正属于‘人’的人生。”
星门轰然转动。
第一缕晨光照进启明都时,白昭感到耳畔传来一声极轻的呼唤:
>“我回来了。”
她没有回头。
只是轻轻抚摸胸前新挂上的贝壳,里面藏着一粒来自远方海域的沙,和一句尚未说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