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怔,拆开。
纸上无字。
但在阳光照射下,一行极淡的墨迹缓缓浮现:
>“你说得对。
>真相不是武器,
>而是桥梁。
>我回来了。”
风起,乌木簪自井中飞出,稳稳插回她发间。
她知道,谢无咎没有回来??至少还不是以肉身归来。但这封信,是某种承诺的回响。是那个曾以谎言构筑帝国的男人,终于学会用“空白”表达忏悔。
夜幕再临,星河如练。
林晚取出《守望录》,翻到最后一页。那行陌生笔迹仍在:
>“我也曾是被Silence的人。
>今日说出,虽晚,不悔。”
而在下方,不知何时,又多了一行新字,墨迹犹湿:
>“听见了。
>谢谢你开口。”
她合上书,走向山顶新碑。
月光下,碑文依旧:
>“此地无禁令,亦无强制。
>惟愿汝言出肺腑,
>听者心存悲悯。”
她伸手轻触石面,忽觉指尖微热。低头一看,碑底缝隙中,竟钻出一株嫩芽,两片叶瓣微微颤动,像是在学习如何聆听这个世界。
她蹲下身,柔声道:“你也要说话吗?”
嫩芽不动,却有一缕极细的风拂过耳际,仿佛一声轻笑。
她明白了。
言语从未终结。它不在钟声里,不在玉简中,不在碑文上??而在每一次欲言又止的犹豫里,在每一个含泪微笑的眼神里,在万物生长的静默里,在风穿过林梢的絮语里。
她站起身,望向远方。
群山连绵,回声亭星罗棋布。铃声此起彼伏,不急不缓,如同大地平稳的呼吸。
没有万马齐喑,也没有众声喧哗。
只有千万种声音,在学会倾听之后,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节奏。
她说:“世界醒了。”
然后转身下山,身影融入月色。
身后,那株嫩芽舒展叶片,轻轻晃动,像在回应:
“我说了。”
“你听见了。”
“我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