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投胎……我还想做个敢说话的人。”
林晚瘫坐在地,意识渐模糊。恍惚间,她听见头顶传来脚步声。
抬头望去,一名黑袍男子缓步走来。面容阴鸷,腰佩玉笏,正是御史大夫裴昭。
“愚蠢。”他俯视着她,声音平静得可怕,“你以为‘听见’就能改变什么?历史永远由胜利者书写,而胜利者,从不允许失败者开口。”
林晚咳出一口血,勉强撑起身子:“你说得对……可你也错了。我们不是要改变历史……我们要让每一个被你踩进泥里的人……都有机会说一句:‘我不服’。”
裴昭冷笑:“那你今天就会死在这里,连尸体都不会留下名字。”
他抬手欲召禁术,忽然浑身一僵。
一支骨笛的尖端,从他胸前透出。
身后,那位老太监拄着拐杖,颤巍巍站着,眼中再无卑微,只有燃烧的怒火。
“三十年前……我亲眼看着你母亲杀了淑妃……只因她说漏了你父亲通敌的事。”老人声音沙哑,“我忍了三十年……就是为了今天……替她说一句:‘你全家……才是叛徒’。”
裴昭瞪大双眼,轰然倒地。
林晚望着老人,泪水滑落。
这一刻,她终于懂了谢无咎的话:**只要还有人愿意弯腰去听,哪怕一句未出口的歉意,也能长成一片森林。**
而如今,这片森林,已在人间扎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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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后,新帝登基。
废除“禁语令”,平反七万冤案,重修《守望录》,设立“言者碑林”,镌刻每一位曾因直言而受难者的名字。
林晚与谢无咎并未留在朝堂。
他们在城外种了一片花田,全是那种会开出“听见”二字的蓝花。每当风吹过,花瓣轻颤,仿佛在低语。
这日黄昏,静语卷再度发光。
瑶光星落下新的讯息:
>“你们教会我说第三个词。”
>
>“**希望**。”
林晚笑着收起卷轴,看向远方群山。
“下一个任务,会是什么?”
谢无咎握住她的手:“无论是什么,我们都一起去听。”
夜色降临,星光如雨。
而在某座偏远山村的祠堂里,一个孩子正对着祖宗牌位喃喃自语:
“爷爷,你说的故事……我一直记得。将来我也要当个敢说话的人。”
烛火摇曳,牌位之上,似有微光一闪。
仿佛在说:**我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