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允……”“……你终于来了啊……”肖深蔚伸手抱住了容允温暖的身体,眷恋地在他怀里蹭了蹭,声音闷闷的。“……我以为我中毒的姿势不对呢……”他抬起头捧着容允的脸,错过了容允眼里的一丝疑惑,主动吻了上去。……反正都是幻象,还有什么害不害羞的。肖深蔚想。容允的唇一如记忆中温暖柔软,肖深蔚吻红了眼睛。……再久一点,再久一点……蘑菇都吃完了。他见到容允的机会再也没有了。外面雨声潺潺,洞穴里的一小堆火焰像是“呼”得剧烈燃烧起来,一路从肖深蔚的眼睛里燃到了身体的每一处。直到空气里的温度渐渐升高,肖深蔚才后知后觉地闻到了山洞里若有若无的清淡薄荷香气。肖深蔚以前从未有过的主动行为僵住了。他抬起头,看着容允的眼睛,小心翼翼地喊了声:“……容允?”“嗯,我在。”容允把他拉下来,紧紧抱在怀里。“……容允。”“是我。”“容允。”“我来带你回家。”我还没死呐在得到容允的明确答复之前,肖深蔚一度以为自己还在中毒反应里。丧尸病毒的入侵让他的意识总是不太清醒,仿佛被强行降智了一样。这让肖深蔚一度很懊恼。容允的头发还在滴水,身上还带着下着雨的山林里特有的湿润味道。他的身上早就湿透了。肖深蔚抱紧了容允,脑袋埋在容允怀里。容允的胸膛很温暖,带着熟悉到骨髓里的清凉的薄荷香气,以及“怦怦怦怦”的心跳声。……那是他渴望了很久很久的心跳声啊……“……我……”肖深蔚苍白干裂的唇瓣微微翕动着,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像是从喉咙的缝隙里挤出来似的。“我饿了。”“我想吃蜜汁兔腿。”肖深蔚捧起容允的脸,四目相对。肖深蔚看到了容允泛红的眼睛里,映着的荧荧火光和自己的倒影。“好,我做给你吃。”容允点点头,手指摩挲着肖深蔚凹下去的苍白的脸,将他垂在脸颊上的黑发捋到耳后。目光纠缠间,两个人突然咧开嘴,几乎同时笑出了声。只是笑着笑着,容允的眼睛里突然有眼泪落了下来,顺着因瘦削而有些突出的颧骨滑下去。然后,“吧嗒、”“吧嗒、吧嗒、”有些擦过了肖深蔚的苍白冰凉的手指,浸湿了肖深蔚的衣裳。有些烫手。“……头发长了。”“……太瘦了。”“……你是怎么……”容允的声音哽了哽。……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幅样子的……“……对不起……我没照顾好你……”肖深蔚摇摇头:“你活着就好。”视线被某种液体模糊成一团杂乱光影,容允抿了抿嘴,红着眼睛又笑了。他伸手揉了揉肖深蔚的头发,一低头看到了散落的大大小小的木雕,鼻头一酸,险些又没绷住。“你哭什么。”肖深蔚捧着容允的脸,嘴唇轻轻碰了碰容允的眼角。“没。”容允用手背遮了眼睛:“……山里风大。”外面雨没停,也没风,黛色的山林都被模糊在雨幕里。火堆噼里啪啦地响,空气里信息素的味道仿佛丝丝缕缕地侵入到心尖尖儿里,烧得肖深蔚只觉得整个胸膛都滚烫滚烫的。——当然,只是心理上的。毕竟现在某只肖姓丧尸被一朝咬回了解放前,还在南泽当了这么久野人,没原地结冰都算得上是病毒给他面子。在今天之前,肖深蔚甚至已经做好了在山里浑浑噩噩做一辈子野人,没事儿就掏掏鸟窝,看看松鼠一家繁衍后代,靠着毒蘑菇回忆过去的准备。山洞里两个人靠着火光依偎在一起,恨不得拿根绳把自己跟对方捆在一起再也不分离。山洞外一群来自大兴的汉子打着手电筒,气喘吁吁地追上来,远远地看着洞里隐隐约约的火光。为首的中年人点了根烟,猛吸了两口,吐出来的烟雾迅速被湿润的空气冲刷殆尽。“……李叔……咱……”身后一个年轻后生唤了一声。“先别过去。”李茂抬手,眯着眼睛不知道是在看山洞里火光照映下的两个人,还是什么都没看。“等等他们吧……挺不容易。”容允被大兴人救起来,醒后第一件事情就是血红着眼睛到处找肖深蔚。他从没见过那样的容允。狼狈、绝望,甚至带了些偏执的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