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全球数千个接收终端同时响起这句话。学校、医院、军营、家庭……每一个听到的人都愣住了。
有人开始自问:“我现在相信的一切,是不是也被设计好了?”
有人撕毁了刚领到的“心理健康证明”。
还有人拿起手机,录下自己的问题,上传至新开通的“自由问答网”。
归零钟的进度条开始倒退。
>【群体怀疑指数:88。1%】
>【系统状态:失控预警】
基地内,研究人员惊恐地看着控制台:“不可能!程序逻辑显示他已经失去反抗能力!”
“你们忘了。”万里封刀的声音从通讯器传出,“真正的怀疑,不需要主人活着才能延续。”
伴随着一声巨响,天花板炸开,许知遥带领一支由学生、工人和前特工组成的突击队突入实验室。她们手持电磁脉冲枪,专攻电子控制系统。影刃部队还未反应过来,就被全部瘫痪。
许知遥冲到陈默身边,迅速拔掉他身上的管线,将一瓶蓝色药剂注入静脉。
“这是从回廊带回的‘清醒素’,”她一边扶起他一边说,“能暂时稳定你的神经结构。但你必须坚持住……林晚秋的信号刚刚更新。”
她打开平板,显示最新信息:
>【林晚秋距离地球:1小时】
>【携带信息包解锁条件:全球同步提问达成】
>【提示:答案不在她手中,而在你们共同说出的那一句‘我不信’】
陈默靠在墙上,虚弱地笑了。
“原来如此……她不是来拯救我们的。”
“她是来见证的。”
一个小时后,地球上每一个愿意参与的人,无论身处何地,都在同一时刻提出了同一个问题:
>“如果这个世界如此完美,为什么我们还要害怕提问?”
那一刻,归零钟的核心程序崩溃。
>【错误代码:INCONSISTENCYFLOOD】
>【原因:现实一致性校验失败】
>【系统建议:终止运行】
太空中的钟形空间站缓缓解体,化作流星雨坠入大气层,燃烧成灰。
三天后,第一届“未知大会”在原地铁维修站召开。来自五大洲的代表齐聚一堂,不讨论政策,不制定法律,只做一件事:轮流讲述自己人生中最难回答的那个问题。
陈默坐在角落,听着人们的低语与沉思,忽然觉得前所未有的平静。
许知遥走过来,递给他一杯新泡的茶。
“你说,以后还会有人试图重建秩序,让一切重回‘稳定’吗?”
他望着窗外初春的树芽,轻轻吹了口气。
“会的。”
“但只要还有人愿意问,
我们就永远有机会??
把世界,
重载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