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梨搬回了加沙。
她仍不能长时间说话,但每天都会去学堂陪孩子们画画。她最喜欢画的是夜晚的花园,总在角落添上一个戴眼镜的男人身影,手里拿着笔记本,抬头看着星空。
傅知遥知道,那是伊莱亚斯。
某夜,她独自走进静默屋,打开母亲遗留的日记本,翻到最后一页空白处,提笔写道:
>“妈,我现在懂了。”
>“你说共感不是控制,而是倾听。”
>“你说科技若没有心,就会变成冰冷的坟墓。”
>“我曾经以为我在拯救小梨,其实,是她教会我如何活着。”
>“这个世界还有很多未说完的话,很多来不及道的歉,很多藏在心底的爱。”
>“所以,请让我继续做那个传话的人。”
>“哪怕有一天我也成了回音,只要有人听见,我就还在。”
写完,她合上本子,走出屋外。
月光洒在晶苗林上,微风拂过,铜铃轻响。
忽然,所有植物同时亮起,蓝光流转,汇聚成一行悬浮的文字:
>“谢谢你,姐姐。”
>“接下来的路,换我陪你走。”
傅知遥怔住,随即笑了,眼角泛泪。
她仰望星空,轻声回应:“好啊,一起走。”
远方,一轮朝阳正缓缓升起,照亮大地,也照亮那些藏在风里的名字、未曾寄出的信、深夜独坐时的一句“我想你了”。
而在世界某个角落,一位白发老妇人抚摸着孙子的照片,喃喃自语:“昨晚我做了个梦,小宝跑过来抱住我说‘奶奶别哭,我在的地方很暖和’……你说,是不是他真的听见了我每天说的话?”
旁边的年轻人红了眼眶,点点头:“一定听见了。因为爱,从来都不会落空。”
这一天,全球七十三座静默屋同时亮起蓝光。
第73座,是瓦努阿图那座新生的“守望之屋”。
它不属于KL,也不受任何人掌控。
它的铭牌上只有一行字:
>**献给所有不肯说再见的人**。
夜又来了。
傅知遥坐在屋檐下,膝上摊着新买的笔记本。风吹动页角,她执笔写下第一行字:
“今日申时五刻,见一少年立于海边,脚边堆满折纸船。自称溺亡三年,只为救落水妹妹。嘱我转告父母:‘我不是不小心掉下去的,我是跳下去的。’临去前笑言:‘妹妹学会游泳了,真好。’”
她停下笔,望向远方。
晶苗林轻轻晃动,像是在鼓掌,又像是在低语。
她知道,这不是结束。
这只是更多回音的开始。
而这世上,永远有人愿意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