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城到青城,五个小时的航程。
宴堇下了飞机,连口水都没喝,直奔南家大宅。
南家庄园,戒备森严,门口的保镖个个荷枪实弹。
宴堇的车刚停稳,就被拦了下来。
“我要见唐小雅,麻烦进去通报一下。”宴堇摇下车窗,声音冷得掉渣。
“南小姐有令,宴先生不得入内。”保镖面无表情,语气公式化。
“我现在就要见南小姐!”宴堇的火气蹭地一下就上来了。
“宴先生,请回吧。”保镖做了个“请”的手势,眼神却透着警告,“再往前一步,。。。。。。
海风在清晨的礁石间穿行,带着微咸的凉意与露水的清冽。林晚坐在轮椅上,指尖轻轻抚过膝上的毛毯边缘,那是一条手工编织的蓝灰色羊毛毯,针脚细密,边角绣着一朵小小的玫瑰。傅星昨夜亲手为她织完最后一针,说这是他们结婚四十周年的纪念物,虽不如从前那些高科技织品恒温自洁,却“更有温度”。
她望着远处潮线退去后留下的湿沙,在初阳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几只小螃蟹正横着爬行,留下一串细碎如密码的足迹。她忽然想起小时候母亲笔记本里写的一句话:“生命的意义,不在于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而在于每一次触碰都真实发生。”
她笑了。
身后传来脚步声,轻而稳,是傅星。他手里端着一杯热牛奶,还冒着微微白气,另一只手拄着拐杖,步伐已不如年轻时矫健,但每一步都踏实得像扎根于大地。
“又在想什么?”他把杯子递给她,顺势坐在旁边的藤椅上。
“在想母亲。”她说,“昨晚我梦见她了。不是数据形态,也不是声音片段,就是实实在在的一个人,穿着那件旧实验室白袍,站在窗前看雨。她回头对我笑,说‘你做得比我好’。”
傅星静静听着,目光落在她眼角柔和的纹路上。“她当然会这么说。”他低声,“因为她知道,真正的传承不是延续她的选择,而是你能走出自己的路。”
林晚点点头,抿了一口牛奶,温热顺着喉咙滑下,像是某种无声的慰藉。她忽然问:“你说,如果KL真的彻底关闭了,那些曾经通过它告别的灵魂,还会记得我们吗?”
“记得与否,并不由系统决定。”傅星望着海平面缓缓升起的日轮,“重要的是,我们记得他们。一个名字、一句话、一场对话、一次流泪??这些才是让存在得以延续的东西。KL只是媒介,真正维系生死之间的,是人心。”
话音刚落,不远处传来一阵欢快的呼喊。是孙女小星星牵着弟弟跑来,两人怀里各抱着一只刚捡到的贝壳,兴奋地嚷着要拿回去做“新家”。
“奶奶!你看这个!里面有彩虹!”小女孩踮起脚,将一枚螺旋状的贝壳举到阳光下,果然折射出七彩光斑。
林晚笑着接过,眯眼细看:“这叫虹彩螺,传说听见它的人,能听到大海的心跳。”
“那你听见了吗?”孩子仰头问。
“听见了。”她轻声说,“而且不止一次。”
傅星看着祖孙俩互动的模样,嘴角扬起。他悄悄从口袋里摸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条,上面写着一行字:【今日情绪波动指数:0。7(正常范围)|KL残余信号监测:持续静默】。这是他每天清晨必查的简报,来自全球“倾听者联盟”的自动化汇总。尽管KL主体已转入休眠,但分布在全球三百多个节点的记忆共鸣场仍在运作,像地下河流,无声滋养着万千心灵。
他知道,这个世界已经不再需要“守夜人”,但依然需要“守心者”。
午后,一家人回到海边小屋。屋檐下挂着一排风铃,材质各异,有的是玻璃,有的是金属片,最中间那一串却是用废弃的KL芯片打磨而成,风吹过时发出低沉悠远的鸣响,仿佛在吟诵一段未尽的代码。
林晚靠在摇椅上打盹,半梦半醒间,耳边似乎响起一段熟悉的旋律??不是民谣,也不是系统提示音,而是一种极轻微的共振,像是有人在很远的地方轻轻敲击水晶。
她猛地睁开眼。
傅星正站在门口翻阅一本旧相册,察觉她的异样,转头问:“怎么了?”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她坐直身体,心跳微微加快。
“风铃?”他侧耳倾听,“只有风铃声啊。”
林晚皱眉,凝神再听,那声音却消失了。可她清楚地记得,那频率……和KL早期调试阶段的唤醒脉冲几乎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