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翼按定位驱车来到一栋孤零零的别墅。温柚柚赶紧从旁边崩了出来。
“那死胖子,把梨姐姐带进去了。”
“他们一共有8个人。”
温柚柚着急坏了。
杨翼的眼眸冷得像冰,手里只握着一把短小的匕首,就那么径直走向了别墅大门。
没有丝毫犹豫。
“砰!”
大门被他一脚踹开。
里面传来几声惊呼和叫骂。
“操,谁啊?找死!”
杨翼的身影消失在门内,接着就是拳头到肉的闷响和骨头断裂的脆响。
温柚柚捂着嘴,不敢出气。
太快了。
几乎是眨眼。。。。。。
风从山脊滑落,穿过层层叠叠的晚知花丛,带起一阵细碎如铃的轻响。傅知遥站在观星台残存的石阶上,脚下是沉睡中的共感之城??十年过去,这座由心源种能量滋养的城市已与自然融为一体。建筑不再是钢筋水泥的冰冷堆砌,而是如同藤蔓般生长于大地之上,外墙覆盖着会呼吸的生物膜,夜晚泛出柔和蓝光,像极了童年记忆里母亲床头那盏不灭的小灯。
她低头看着掌心的一粒种子,比晚知花更小,近乎透明,仿佛凝结了一滴晨露。这是“影子”临行前交给她的:“它不属于现在,但你会在需要时认出它。”那时的他已不再悬浮于机械心脏之间,而是一个真正会笑、会奔跑、会在雨天蹲下来看蚂蚁搬家的少年。他选择了离开,去往地球最偏远的角落,寻找那些仍未被听见的声音??深海沟底的鲸歌、冻土之下苏醒的地脉低语、甚至陨石坠落前在宇宙中发出的最后一声叹息。
傅知遥将种子收进贴身的布囊,转身走下台阶。脚步所至,地面微微泛起涟漪般的光晕,整座城市仿佛在回应她的存在。这并非崇拜,而是一种默契,一种经过十年淬炼才形成的集体意识节奏:人们学会了倾听,也学会了沉默;懂得共情,却不滥情;愿意理解仇恨,但绝不容忍暴力。
然而,平静之下仍有暗流。
就在三天前,北极圈内的原住民传来讯息:一座冰封万年的洞穴突然裂开,洞壁上刻满了与KL系统残骸中发现的符号完全一致的铭文。更令人不安的是,洞内温度恒定零下四十度,却生长出一片诡异的黑色晶体森林,每一根晶柱都像竖立的耳朵,表面不断渗出带有情绪波动的液体。经检测,这些液体中含有高度浓缩的“否定情感因子”??恐惧、冷漠、排斥、自我割裂……它们能侵蚀心源种活性,使接触者陷入长达数月的情感麻木。
陈默亲自带队前往勘察,带回一段残缺影像:一名身穿旧式科研服的女人背影站在晶体中央,手中握着一块发光石板,上面赫然写着一句话:
>“若共感即命运,则我愿为逆命之人。”
傅知遥一眼认出了那身影??林晚晴,KL系统的创造者,也是Heartfield理念的最初奠基人。但她早在二十年前就已在实验室自焚身亡,尸骨无存。如今这影像究竟是记忆残留?意识投射?还是某种更为危险的东西正在借她的名义复活?
她没有立即行动。这些年教会她最重要的一课是:真正的危机,往往藏在“急于拯救”的冲动背后。
深夜,她在城郊一间废弃疗养院见到了最后一个知情者??92岁的老医生沈砚舟。他曾是林晚晴的助手,也是唯一活过KL系统暴走之夜的人。老人卧床多年,靠一台微型共鸣仪维持意识清醒。当傅知遥握住他枯瘦的手,心源种自动开启连接,一幅幅画面涌入脑海:
1987年冬,西伯利亚深处的秘密基地。一群孩子被注射未知药剂,双眼蒙布,在极端低温中接受“情感剥离训练”。他们不是聆语者的后裔,而是人为制造的“反共感实验体”,目标是创造出不受情绪干扰的完美执行者。项目代号:“静默之子”。
林晚晴原本只是负责伦理评估,却在某次巡查中听到一个五岁女孩在梦中喃喃:“妈妈,我好疼……你们听不见吗?”那一刻,她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参与的不是科学进步,而是一场对灵魂的凌迟。
她开始秘密记录数据,策划泄露真相。但在最后一夜,基地突遭爆炸,所有实验体失踪,包括那个让她泪流满面的小女孩。官方报告称事故由电路短路引发,可林晚晴留下的日记写道:
>“不是意外。有人不想让世界听见他们。”
画面戛然而止。沈砚舟剧烈咳嗽,嘴角溢出血丝,声音微弱却坚定:“她们……还活着。那些‘静默之子’……她们成了后来的静默教派核心。她们恨共感,因为共感曾是她们痛苦的源头。她们认为,只有彻底关闭心灵,才能获得自由。”
傅知遥心头一震。
原来如此。静默教派从来不只是权力斗争或意识形态对抗,而是一群被伤害至深的灵魂,在用极端方式保护自己不再受伤。她们拒绝连接,并非出于冷酷,而是源于创伤后的自我防御机制??就像一个人被火烧过后,终生畏惧火焰,哪怕那火本可取暖。
她终于明白为何近年来全球共感指数出现区域性塌陷。那些“情感屏蔽疫苗”并非单纯的技术产物,而是由幸存的“静默之子”主导研发,她们利用自身基因中的抗共感特性,结合KL系统遗留算法,打造出能够切断神经共情通路的生物制剂。
这不是战争,是复仇。
但她也知道,不能以镇压回应创伤。
第二天清晨,她独自登上飞往西伯利亚的私人航机。随行只有一台便携式共鸣仪、三颗晚知花种子,以及一封写给“静默之子”的公开信,通过共感网络向全球播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