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龄仙果断决定,换掉衣服,先去洗把脸。水房就在隔壁,叶龄仙一进门,就感到了莫大的惊喜。水房经过改良,不仅接通了水管、做了排水道,还多了城里才有的洗漱设备。墙上甚至挂了一个花洒,花洒旁边连着铁制的水箱。水箱虽然不能插电,但是用暖瓶倒进热水,就成了机械式的热水器,就连冬天也不用去澡堂子了。虽然昨晚刚洗过,叶龄仙还是迫不及待地用这套装备,美美地洗了个热水澡。所以,等程殊墨应酬完,终于锁好大门,再次回到卧室,白天还浓妆艳抹的小媳妇儿,已经变成了清水出芙蓉。程殊墨忍不住走过去,从背后抱住她,嗅着她发丝间的芳香,“‘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直到今天,我才知道这首诗的妙处。”这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了,叶龄仙没想到程殊墨说起情话来,竟然这么缠绵。他今天穿着崭新的军装,脸上倒没怎么打扮,只是头发剪短了一些,少了往日的阴戾,清爽、英俊又儒雅。他在外面应酬了一天,衣服既没有弄脏,也没有褶皱。叶龄仙在他颈间嗅了嗅,果然闻到更浓的酒味。叶龄仙心疼,“王支书他们又灌你酒了?吴俊、侯学超他们怎么也不挡着点?”“只喝了一点点。”程殊墨的脸上泛着不自然的潮红,很男人,也有一点孩子气——如果他的手没有放在不该放的位置上的话。叶龄仙又羞又怕。她挣扎着跳出他的怀抱,推他去隔壁的水房,“你快去洗个澡,热水我都烧好了。”夫人有命,怎敢不从。程殊墨觉得他这辈子洗澡都没有这么仓促过。然而,他洗完澡出来,叶龄仙已经远离床榻,披了外套,在书桌前正襟危坐。她手里,是那本厚厚的“《科学养蛙指南》”。叶龄仙有点心虚,“那个,程大哥,我们之前约法三章来的。现在我们还小,教戏叶龄仙新婚之夜的最大感受是,她真的嫁了一个自制力非常强大的男人。因为“约法三章”,程殊墨就连新婚之夜,也极尽克制。他承诺了不会“进去”,折腾了大半夜,最后还是咬牙切齿,在隔壁水房解决了。叶龄仙的愧疚只有一点点。怎么说呢,夜晚他们赤诚相对,他对她身体的探索程度,已经远远超越了大多数夫妻的限度。本质上没做什么,又好像什么都做了。不过,因为确定那样做不会怀孕,叶龄仙没有这方面的思想包袱,她的婚后生活,和结婚之前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除了搬出来住。搬进小石院以后,叶龄仙再也不用一听见大队的哨声就赶早集合了。每天早上程殊墨都会提前去食堂,打好饭给叶龄仙带回去,让她早上有更多的时间,在小石屋里练嗓唱戏。当然这样的行为,在别的过来人眼里,就有了不一样的意味。怎么就把新媳妇折腾得连起床都困难了呢?妇女主任刘爱芳甚至委婉地提醒他,“新婚夫妻也要懂得节制嘛!”程殊墨满眼乌青,却只能默默地背着黑锅,毕竟没有人懂他的克制,也没有人比他更懂“节制”。天知道,旁人眼中那些“不节制”的夜晚,是夫妻俩开着灯泡,熬夜学习语数外文化知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