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也不去了。"
“可是贾环。。。。。。他若进城………………”
太后的语气异常平静:“进城便进城吧。
哀家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婆子,他贾环不会拿哀家如何。
这点容人之量,哀家信他还是有的。”
她看着儿子眼中的惊疑不定,加重了语气。
“我儿,莫要迟疑了!
当断不断,反受其?!
趁着滦州新破,道路尚未完全断绝,速速安排南巡。
再晚。。。。。。就真走不脱了。”
太平帝看着母亲枯槁却异常坚毅的面容,看着她眼中那份将自己作为旧时代殉葬品的平静,一股巨大的悲凉和恐惧摄住了他。
他伏地,额头重重磕在金砖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呜咽着:“儿臣。。。。。。儿臣。。。。。。遵命!”
就在太平帝于长乐宫定下迁都之策的同时,无形的风暴早已席卷了神都的大街小巷。
那些从辽东、从永平府方向而来的商人,镖手,如同无数细小的溪流,将一个令人心悸又令人心头发烫的消息,悄悄带进了这座帝国的心脏。
“听说了吗?定远王在辽东。。。。。。。杀贪官!砍豪绅!”
“何止!听说把那些大地主的田,全分给没地的穷棒子了!”
“真的假的?分田?白给?”
“千真万确!
我表兄刚从锦城过来做生意。。。。。。亲眼所见!
衙门贴了告示,按人头分地!
十取一的税!
比咱们这儿动辄四五成的租子,强到天上去了!”
“乖乖。。。。。。杀官分田。。。。。。这定远王。。。。。。”
“诶,你哥不是永定人么?”
“小点声,他偷跑过去的。。。。。。”
“嘘。。。。。。小声点!不要命啦!”
“怕什么?这神都城,我看也要变天了。。。。。。”
“听说丰润都丢了!官军根本挡不住。。。。。。”
茶馆酒肆的窃窃私语,街坊邻里的交头接耳,码头力夫卸货时的低声议论……………
“杀贪官,分田地”这六个字,如同投入滚油的水滴,又像无声蔓延的野火,在饥饿、困顿、被盘剥已久的底层民众心中轰然炸开。
神都无数双麻木的眼睛里,开始闪烁起异样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