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临时办公室,钟怀林跟同事们大致讲述了情况。
埋头忙碌的柏绎冒了头,眨巴下眼睛,露出一个真诚的笑容:“我怎么感觉你们口中这个罗梓源还怪有意思的!”
他话音一落,钱括动了动唇,欲言又止。
整个办公室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伍新从方才的哑然中回过神,轻轻扯了扯唇角,有些艰难地开口:“也不是很有意思。。。。。。话说当初打击造假产业的案子我跟钱儿都没直接跟进过,我去找找熟悉这方面儿的前辈吧!”
说着,也不知他瞬间想到了谁,就干脆利落地站起身,刚往门口走两步,荣洵川正好推开门进屋。
视线落在伍新身上,见他欲走向房门的态势,迟疑地瞧了眼程迩,疑问道:“小伍这是准备?”
“刚好您来了!”伍新眸光一亮,咧开嘴笑了笑,挠了挠又硬又直的短发,手臂搭在到他肩上,“刚刚钟哥和小余同志去见过罗梓源了,那小子还是以前那副样子,神神叨叨说了点什么,不清不楚的。不过他的意思说,您大抵是了解这块儿的。”
“嗯?有关造假证的组织吗?”荣洵川微微蹙眉,面露疑惑之色,目光落到两人身上,询问道。
钟怀林点头,长指摩挲着下巴,思索片刻,简单概述道:“对,听他的意思,这张假证的造假团伙目前还十分活跃,应当是当年没有落网,一直发展到现在。”
荣洵川依旧拧着眉,坐在桌前,手肘撑着桌子,抬起手腕,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揉动眼角,还有几分踌躇不定。
余寂时眸光微动,此时也看向荣洵川,深黑的瞳眸中透着几分犀利清明:“这个团伙,和他大概率因为造假技术问题有些矛盾,谈起这个团伙,他似乎是有些不屑且愤怒的。”
“活跃的,有矛盾。。。。。。”荣洵川沉吟片刻,一个答案渐渐在脑海中清晰,他瞬间恍然睁开眼,拍了下桌面,开口吐出一个名字,“任晨!”
“他之前一直是做山寨小物件儿的,但当初造假团伙泛滥,罗梓源之类都以此获得暴利,他也就铤而走险想分一杯羹。”荣洵川神色愈发严肃,语气也愈发确切,“他很会做人的,模仿罗梓源的手法,还抢过他团伙的人,两人一直很不对付。”
钱括闻言重重点头:“是!您这么一说我也稍微有点印象,这人比较谨慎,早些年被罚过款,但当年11。29大案,三大组织连带着罗梓源、海彭他们两伙人都被一锅端,那段时间风头紧,任晨那伙人都直接隐身,没被牵连。”
钟怀林神色稍稍有些激动,紧接着说道:“罗梓源说目前同泽这一片儿的一半假证货源都出自这伙人,或许达哥这张假证件确确实实是出自于这伙人之手。”
余寂时看向程迩,见他看向自己默默点头,心中也踏实不少。
荣洵川也终于露出些许笑意,沟壑纵深的眉心舒平,抬起手臂轻轻拍了拍身侧程迩的肩:“这事交给我们吧!”
接下来,专案组负责追查假身份证那条线,特案组这边简单分工,分两组轮番工作和歇息,做有关新的失踪者的工作,重新整理线索。
而柏绎被程迩单独指派了工作,在电子地图上标记失踪地点和抛尸地点,尽可能推测新失踪者的位置以及下次抛尸地点。
余寂时操作数据库忙碌起来,调出新失踪者的资料,构建社会关系网。
这名失踪者周勤同之前失踪的弟弟周勘是亲兄弟,父亲早年便去世了,母亲操劳半辈子将他们带大。
周勤今年三十一岁未婚,是本地一流大学毕业,现在在一家奢侈品公司做销售部总监,年薪三十万,可谓是三十而立、事业有成,是整个家庭收入的重要支柱。
大抵是平时工作忙碌,周勤在公司附近市中心高层公寓区住,而母亲与弟弟周勘同住。
周勘今年二十一岁,兄弟俩相差整整十岁,道路也天差地别。弟弟重心不在学业上,在本地念完职高,就在红安镇里的零部件工厂做流水线工作,工资不高,却有足够的时间陪伴母亲。
哥哥工作狂,私生活很干净,几乎公司家里两点一线,弟弟稍微有点儿业余爱好,平时好打游戏,闲暇时会泡泡网吧,和竞友四处闲逛。
两个人的社会关系网都相当简单,一家人都安分守己,过着平淡富足的生活,并没有什么仇家。
将信息资料打印出来,打印机忙碌起来,从卡槽中抽一张张干净的白纸,发出节奏的嗡嗡声。
余寂时长舒口气,直起肩颈活动放松片刻,抬眸瞥见墙上的挂钟,指针已经缓缓指向七点钟。
正是换班的时间,伍新从食堂打了盒饭,给特案组的同志们分下去,顺道分享着专案组那边的进展:“我们这边已经确定了任晨团伙的窝点,就在邻县,目前已经联系了分局的刑侦大队,沟通一下,等逮捕令下来就直接一锅端了!”
办公室中氤氲着热腾腾的香气,热乎乎的饭吃下,胃都是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