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琅的手指笔直地顶在女人两眼之间的地方,指着他,板着脸大声呵斥:
“他要跟你断绝母子关系就断了!你干什么还要来找他麻烦!你才是彻头彻尾的神经病!你那失败的人生是不是全都靠控制你儿子来自我安慰?!”
女人想反驳,但虞琅立马用指甲作刀刃,按住眉心冷冰冰划了一下,女人瞬间又安静下来。
“池见青很好,他比我遇到过的人都好。”
“池见青他长得又高又帅,学习很好,工作认真,对我体贴上心,很舍得给我花钱。”
虞琅用力地强调,声音很大很肯定,他要用很多很多夸奖,挤掉刚刚耳朵里听进去的诋毁。
“就算池见青的性格有那么一点点坏,那也是他的小个性,那不是他的毛病!”
不知不觉中,池见青消失了一下,然后又回来。
虞琅一转头,是池见青拿着菜刀走向他们,一脸的严肃。
一举一动里仿佛都写满了戾气与崩溃,无声中透露了一句话:我先把你俩杀了,然后我再自杀,这样就什么都结束了。
池见青母亲心底一震,她可是真的不止一次从她儿子嘴里说过那句话——
那一句:我先砍死你,再砍死我自己。
她惊慌大喝道:“池见青!你拿刀想做什么?”
“砍死你。”
这次池见青倒不说下一句‘再砍死我自己’。
这一下子,彻彻底底把女人吓住了。
她喘着粗气,警惕地盯着池见青。
就在虞琅放开她的下一秒,她的第一反应不是打回去,而是像个灰老鼠一样,贴着墙悄溜溜地逃走。
虞琅把门关上,这才松了一口气,回过头又瞪了池见青一眼,这才抚着胸口摔坐进客厅中间的椅子里。
这椅面还留着池见青一双鞋踩出来的的灰。
虞琅靠在椅背上,脑袋跟着一块低下来,眯着眼睛,喘着气。
心里想着,这都什么事,大过年的吵吵闹闹,又打又骂的。
池见青把刀放下,无声无息地走近,站在一边,垂下的手无限地贴近虞琅低落的眉眼,但又在快要触碰的瞬间收回。
池见青也在想,想得很是认真。
想来想去的,干脆膝盖一折,跪下来。
跪得有些远,于是用膝盖做脚,小步子的挪动往虞琅身边贴近。
池见青的两只手拢住虞琅的小腿,把身体靠在虞琅的腿上,上半身折下去,意图垫在虞琅的大腿上。
但他脑袋没低下去,眼睛也往上高高地移去,眼巴巴且一眨不眨的抬头盯着人。
哪怕是把脑袋垫在虞琅的腿上,他也依旧保持着这样的眼神,眼珠子高高往上抬。
一声不吭,可眼神里写着道不尽的的热烈真挚,像一团火烧起来。
如痴如狂,充满崇拜。
其实虞琅该明白的,池见青的错全都建立在他算不上是人,更像是一只遭受过虐待、缺少社会化训练、不会说话,看起来很大,却很小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