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闫肃没太懂。
杨今予:“人跟人都是不一样的,你非要用学校那套老旧教条来规范所有人,驯出一窝毛色相同的狗,你觉得合适吗?实话跟你说,我转过来压根也没想学习,我有自己的事。”
杨今予难得会跟不熟的人说这么多话,但就跟天生不知轻重似的,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闫肃一时间,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
怎么会有人能如此颠倒黑白,将基本的遵守纪律诡辩上升到了「驯化」的高度!
想法也太。。极端了点吧?
闫肃郑重其事:“注意你的言辞。校规校纪的设立,初衷是为了保障学习环境。在学校,你可以讨厌学习,但你不能妨碍其他同学拥有良好学习环境的权利,不是所有同学都没有梦想的。”
杨今予听到后半句,突然轻呵了一声,“哦,梦想。。”
“男生留长发,碍着谁梦想了?”
“不带校牌,碍着谁学习了?”
说着他又想起每个人校牌上,都会有时刻标注着入学名次的编号,他补了一句:“劳改犯才带编号。”
闫肃突然觉得生病的杨今予同学,有点不讲理。
简直胡言乱语的。
闫纪委听到这些无理说辞,差点脱口而出说「就算没影响别人,你的行为也影响了你自己学习」。
但他转念收住了。
艺校出身的学生,思维方式本身就跟普高不一样。
何况还生着病,算了,争辩无益。
辩无可辩,闫肃把热水袋垫回杨今予手下,正襟危坐。
他换了一种说法:“你有梦想吗?”
青春期是一个张口闭口都是梦想的年纪,闫肃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似乎很自然。
杨今予没回蒲城之前,他前乐队的那几个人,每天都能把「梦想」二字从三里屯挥霍到工体,耳朵听得都能起茧。
但头一回,有人用这么端正的态度,在清醒状态下,认真地问他这个问题。
不禁怔了片刻。
杨今予盯着输液瓶若有所思。
良久,他突然拉回目光,似笑非笑道:“有啊。”
手背上冰凉的扎针处应景的疼了一下,有点回血。
“是什么?”闫肃硬邦邦问。
杨今予一直沉寂的眼睛里瞬间有了神采,如同班上每个聊到梦想的孩子那样,天真而热烈的神采。
他另一只手朝闫肃勾了勾:“过来点。”
闫肃迟疑了一下,附耳过去。
随后闫肃感觉有温热的气息,轻拂过耳朵。
“我啊。。”
我要18岁的时候,在音乐节唱遗作,然后自杀在舞台上。
什。。
闫肃怀疑有点听错了。
杨今予音量刚刚好,语气甚至轻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