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嘉垂下眼眸,睫羽轻轻颤抖,害怕他看不见她攥紧的指节,干脆从里头攥紧了衣袖。
她演得卖力,心里却只想着赶快把他应付过去,她好去赴宴。
顾景和视线拂过她泛红的脸颊和眼尾,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兔子,喉间溢出一声低笑。
顾清嘉不明所以,防备地看向他:“你笑什么?”
是她演得不好,让他发现了,还是演得太好,让他满意了?
顾景和不语,意味深长地看着怀中兔子圆溜溜的红眼睛,脑子里想的却是顾清嘉那双清凌凌的眸子。
直接把人摁死有什么意思,他要拿捏她的把柄,看她惶惶不可终日,眼睛泛起兔子般的红,要她哭着求着在惊惧中走向死亡。
他要她求他。
他目光在她脸上逡巡了片刻:“你去赴宴吧,等你回来,我要听到我想听的。”
顾清嘉“嗯”了一声,低垂眼眸,转身离去,背影萧索,演得有始有终。
心里却谋算着能不能让顾景和彻底闭嘴,这世上只有死人能守住秘密。
她一不小心入戏太深,到了裴府还没能出戏。
裴玄衍见他那如翠竹一般的弟子突然变成了颤巍巍的小白菜,眸光一顿,缓声问道:“为何神思不属?拜师宴可有何不妥之处?”
顾清嘉摇了摇头,轻声道:“回师父,我方才只是想到了一些家事。”
“是因为你的兄长?”裴玄衍眉心微蹙,沉声道,“你是我的弟子,他若再想戕害于你,我自当护你周全。”
顾清嘉心头微生暖意,并不意外他知晓她与顾景和之间的龃龉。
她默默想道,如今是她想害顾景和。
她为保秘密想要除掉他,却是不能对师父直言的,也无法寻求他的帮助。
两人一道行至正厅,顾清嘉去门前迎接宾客。
裴玄衍性情淡泊疏冷,不喜浮华喧闹,从未举办过宴会,也极少参加。
今朝的拜师宴却是群臣毕至,宾客云集,皆是他亲自下帖请来的。
宾客齐至后,仪式正式开始。
先是正衣冠,依照本朝习俗,拜师宴上,师父要象征性地替弟子整理衣冠。
顾清嘉已经调整好了状态,站至堂前,一袭玉色襕衫,褒衣博带,意气风发。
待到裴玄衍从上首起身行至她面前,众人只觉堂上似立着两只仙鹤,眼前一亮又一亮,都不知该看向谁。
为表尊敬,也更方便裴玄衍为她整理方巾,顾清嘉微微垂首。
她面容白玉无瑕,眸光澄澈如水,眼皮的弧度从这个角度望去极为优美。
裴玄衍动作极快地帮她扶正方巾,手一触即分,眸光也很快收敛。
下一步是整理衣襟。他手伸向顾清嘉的领口处,指尖触到柔软的布料,刚要捋平褶皱,却听见——
【你解开顾清嘉的衣襟,沿她的脖颈一路吸吮啃噬,手向下探去。
她低叫了一声,脊背陡然绷紧,呼吸急促道:“师父,别……别碰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