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稍微有点久了,冉步月想。
不过总比没有要好。
“今天是4号。”冉步月说,“那就定隔月的4号。”
舒枕山说“好”,视线淡然地在不堪直视的屋子里绕了一圈,最后落在冉步月那边的床头柜上。
冉步月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台面上摆着他们俩的手机。
身边床垫下陷,修长光裸的手臂横过眼前,舒枕山越过冉步月把他自己的手机捞了回来。
冉步月嘲道:“舒总这就开始处理工作了?真是日理万机。”
舒枕山点开日程表:“我在添加行程安排。”
“……”
连约炮都要写进日程表,那真的很有规划了。
大概是要约的人太多,写下来才不会记混。
冉步月突然不想和舒枕山在床上多呆一秒钟,裹着睡袍下床,打算去洗澡。
往地上瞟一眼就让冉步月变了脸色,地毯上七零八落地扔着几只打结的灌满的套,再远处是他们凌乱的衣裤,完全展现了昨夜糜乱的声色犬马。
还让冉步月想起,即使当时情况十万火急,箭在弦上,舒枕山还是非常清醒地从抽屉里摸出了套,该做的安全措施一次都没有落,几乎是下意识举动。
是很有安全意识的老手。
不似他们都还年轻莽撞的时候,有时候热血上头,什么事不管不顾地也都做了。
那是真正的、毫无隔阂的肌肤相亲,虽然羞耻,而且清理起来很麻烦,但冉步月说实话……是很喜欢的。尽管他从未说出口。
但他们现在都不是鲁莽的毛头小子,也不再是亲密无间的恋人了。
恋人之间才会毫无保留地交付彼此。
回想这些让人心绪翻涌,一时不察闪了神。床很高,冉步月往下跳,腿一软差点跪到地毯上,扶住床头柜才站稳。
背后传来舒枕山漠然的声音:“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
并不是很想帮忙的语气。
冉步月头也不回地走向卫生间,硬邦邦扔下几个字:“不需要。”
关上门,冉步月立刻脱力地蹲了下去,咬紧牙关,腿微微打颤。
太久不运动,突然跑完全程马拉松大概就是这个感觉。
冉步月站到镜子前审视自己的身体,脸色又青又红。
他身上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出现过如此密集和浓郁的痕迹,实在很有冲击力。
冉步月垂头,看着胸腔随呼吸起伏,伸出指尖轻轻碰了一下,“嘶”地倒抽一口冷气。
他记得小时候,妈妈带他去乳腺外科看过医生,瘦小身板站在医生面前,袒露不对称的身体器官,它像个凹陷的火山口,让冉步月觉得有些羞耻。
医生检查后说是2级乳头凹陷,是一种畸形症状。但对小男孩来说没关系,只是影响美观,如果很在意,可以做手术矫正,如果不在意,注意清洁就好。
妈妈向医生道谢,回家的路上,问冉步月想不想治疗?
小冉步月紧紧牵着妈妈的手,声音跟蚊子似的说,不想……怕疼。
妈妈就笑着摸摸他的头,说好,医生说不影响健康就好。
不知道有没有这个因素的影响,冉步月很少游泳,去海滩也不会像其他男生那样只穿泳裤,大方地展示身材。
第一次在舒枕山面前脱下衣服的时候,冉步月下意识想把它遮起来,但舒枕山不仅没有笑话它的怪异,还对它表现出了异常的兴趣和喜爱。
舒枕山特别爱折腾它,并且从不厌烦。冉步月有次调笑说,舒枕山你比手术还管用,后来就笑不出来了。
冉步月站在镜子前皱眉,时隔多年,它再次被弄得缩不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