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竹心中升不起丝毫的怜悯。
她不知他与温家究竟有何恩怨,或许也是无辜受害之人,但是他害死了这么的无辜百姓也是不争的事实,实在是不值得人同情。
宁竹俯身探了脉动,确定人确实是死透了,心中憋着的气也终于顺了。
她最后看了一眼床上的人,转身跃出窗外。
马匹不安地踏着步子,似乎感受到了她身上的血腥气。
宁竹解开栓绳,翻身上马,头也不回地离开。
——
回去时候倒是比来的时候还快。
当壁州城高大的城墙终于出现在视野中时,宁竹不自觉柔和了眉眼,离开月余,眼前的一草一木都显得格外亲切。
她仰头时,还看见了站在城墙上巡视的宗明川。
对方看见她时也愣了愣,随即展露出笑容。
这笑令宁竹有些恍惚,仿佛瞬间回到了刚离开那日一般,不过她很快就回了神。
她下马,在城门处排着队,待守城士兵盘查过后进了城。
突然,站在阴影处的一个中年男子看见了宁竹,立马快步迎上。
宁竹没见过此人,起初都不知道是冲着自己来的。
“是宁小姐吗!?”中年男子脸上出现激动的神情,对着宁竹拱手行礼,“是大郎君派我来的,想着这几日您就该到了。”
他是温策年的人。
宁竹闻言,微微颔首。
这中年男子又说道:“大郎君收到信后即刻禀明了知州大人,连夜派了精兵前往长溇堰,您且放心。此番承蒙宁小姐仗义相助,酬金不日便会送往府上,小姐且先安心休养,晚些时候我家大郎君备下薄酒,还望您拨冗莅临”
宁竹应了声“好”,等见了温策年,正好可以问问玉佩和纸条一事。
“你回去复命吧,不用跟着我。”
中年男人连忙点头,对着宁竹又行了一礼后,转身离开。
宁竹目送他离开,忽听一声脆生生的嗓音穿透嘈杂的人声:
“阿姐!”
宁竹下意识地扭过头。
宁荷正一手牵着季新桐,一手拼命朝她摇晃,她们身边还跟着卞含秀。
宁竹怔愣一瞬,也笑着抬手朝她们招了招。
应当祝衡关一行人到了,便算着这几日她也该回来了。
宁荷已经松开季新桐的手,迫不及待地撒开脚丫子跑过来。
宁竹蹲下身,张开手,任由小姑娘扑到她的怀中,紧紧地搂住她的脖子。
“阿姐!我好想你!你怎么去了那么久!”小姑娘抽抽搭搭地说,“阿姐,你的骨头硌到我了呜呜呜……”
说着,小手却把人搂得更紧。
宁竹忍俊不禁,拍着后背哄着:“乖,阿姐这不是回来了吗,快不哭了。”
后头的季新桐和卞含秀也快步围了上来。
“回来就好。”季新桐悄然松了口气,“自从祝衡关他们回来之后,小荷每日都来这里守着,就盼着你回来。”
宁竹闻言,顿时心头一软,知道她们也是这么盼着的,不然哪会一起来干等着。
卞含秀上前两步,手指轻轻拂过宁竹的脸颊:“瞧着瘦了些,不过倒是长高了,正好秀姨锅里炖了排骨汤,回去多吃点,我还在缸里养了两条大黑鱼,就等你回来呢,今日杀了吃,好好给你补补……”
宁竹笑着说:“那可太好了,在外头我最想念秀姨做的饭菜。”
闻言,方才还哭鼻子的小姑娘泪眼朦胧地抬起头,哭腔里带着难以置信。
“阿姐,你不是最想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