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的寒风如同来自深渊的恶灵哀嚎,席卷着整个战场。
鹅毛般的暴雪在狂风中肆意飞舞,视野被压缩到不足百米。
地面早已被厚厚的冰层覆盖,每一步踏出都伴随着冰晶碎裂的咔嚓声。
复仇者军团的。。。
海风穿过碑岛的清晨,带着咸涩与微光。莉瑞亚站在心语花园边缘,赤脚踩在湿润的草地上,露珠顺着她小腿滑落,像未说完的话。一夜无梦,这在她已是罕见。自从那晚梦见小女孩拍打潮水后,她的睡眠便如被某种无形之手抚平,不再有实验室的铁床、电极的嗡鸣,也没有凯恩坐在藤椅上轻哼跑调童谣的身影。
但她知道,平静从不意味着终结。
花园中的心语花比往日更亮,银白色的茎干微微摆动,仿佛感知到了什么即将到来的震颤。它们不再只是被动地回应空气流动,而是开始主动发出低频脉冲??每隔七分钟一次,精准得如同心跳。老妇人留下的梦境记录仪显示,最近三十七个夜晚,全球共有四百一十二人做了相同的梦:一片倒悬的海,海底长满向上生长的森林,树根缠绕着无数沉默的人脸,而中央站着一个披着黑袍的女子,手中握着一支正在融化的木笛。
“不是梦。”回音站在她身后说。这是他回到碑岛后第二次开口。第一次是在归音计划崩塌当晚,第二次,便是此刻。
莉瑞亚没有回头。“你听见了?”
“它们在重组。”回音的声音依旧沙哑,却多了一种奇异的共振感,像是他的声带已被某种频率改造。“不是一个人……是很多个‘她’。碎片正在靠声音彼此寻找。”
莉瑞亚闭上眼。她想起那天光束中浮现的影裔面容??那不是单一的存在,而是层层叠叠的记忆投影,每一个轮廓都曾属于某个失语者,某个被系统抹去名字的孩子。她们曾被迫聆听世界的痛苦,也被剥夺诉说的权利。如今,当“归音计划”以“和谐”之名收割灵魂时,这些残响却逆流而上,在维度褶皱间编织出新的意识网络。
而艾琳的名字,仍悬在她心头,像一根未曾拔出的刺。
她转身走进研究所废墟。这里曾是凯恩最后的工作室,如今只剩下半塌的穹顶和布满青苔的仪器残骸。但地下密室仍在运转,依靠一台老旧的生物电池维持最低能耗。她在控制台前坐下,插入从归音装置中带回的数据芯片。屏幕闪烁良久,终于加载出一段被多重加密的日志文件。
标题只有两个字:**容器**。
文档内容并非文字,而是一段可交互式声景模拟。莉瑞亚戴上凯恩遗留的骨传导耳机,闭目启动。
瞬间,她跌入黑暗。
耳边响起婴儿啼哭,接着是金属门开启的液压声。冰冷的脚步踏过地面,伴随着纸张翻动的??。“实验体V-1与V-2已就位”,一个机械女声宣布,“双生共鸣协议启动,倒计时十秒。”
然后,是两道呼吸声??几乎同步,却又微妙错开。一道深沉平稳,另一道急促颤抖。电流滋啦作响,紧接着,第一段音频播放:
>“你听得到我吗?”
>(沉默)
>“如果你能听到,请眨一下眼睛。”
>(轻微眨眼声)
>“好孩子。现在,我们要开始教你说话以外的东西了。”
画面切换。一间纯白房间,两张并排的儿童床,两个约莫六岁的小女孩,容貌几乎一模一样,唯有眼神不同:左边那个望着镜头,眼中充满恐惧;右边那个则盯着天花板,瞳孔失焦,仿佛灵魂早已抽离。
>“V-1负责接收。”讲解声继续,“她将承受千万人的悲鸣、尖叫、低语,从中提取共情波段。”
>“V-2则是容器,绝对静默,用于储存净化后的频率。”
>“当二者达到完全共振,即可打开‘门’。”
莉瑞亚的心脏狠狠收缩。
她认出来了。左边那个,是影裔幼年影像档案中的唯一照片。右边那个……
是艾琳。
但档案里从未提过“V-2”。所有记录都将影裔描述为孤独实验体,失败后产生人格分裂,最终逃逸。可真相却是:她们本就是一对,被强行拆解成两种功能模块。一个用来承载痛苦,一个用来封存答案。
而艾琳,从来不是失败品。她是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