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解放跪谢了沈国栋,又给坐着的街坊们跪下磕了个头。
街坊们纷纷站了起来,一个个的也都不好意思了,知道得嘴下留德了。
闫家没有招待,闫解放也知道不该,所以才行了这大礼。
其实大家伙也都知道,不怪他闫解放。
下午那阵就听说了,一大爷来家里商讨出殡的事,问了侯庆华的意见。
侯庆华支支吾吾的不说准话,只问当初聋老太太出殡花了多少钱。
这意思还不够明显的吗?
一大爷也讲了,聋老太太的情况特殊,招待是借着倒座房的方便,是傻柱承担的费用。
而且当初茶水招待,也没收街坊们的礼钱。
侯庆华一听这个就更不拿言语了,当时在场的人就都知道了,她这是不想招待,还想收份子钱啊。
合着你家出殡也挣钱?
哎呀,以前只知道闫富贵抠,没想到闫家还有更抠的存在啊。
一大爷再要解释和劝说,侯庆华就开始哭了,哭自己的命苦,哭现在的孤儿寡母。
明明闫富贵学校来人问了,要不要组织负责白事,她来了一句自己家里办。
结果学校给了丧葬费,一了百了,现在说拿不出钱来操办白事了?
铁公鸡啊这是,一毛不拔?
闫解成死的时候她闹了一通,大家只觉得当妈的接受不了,也都过去了。
再看现在,闫解放带着弟弟妹妹操持白事,侯庆华只跟屋里坐着不出来。
你要说怕闫富贵把你带走了,不去灵堂也就罢了,怎么客人都不出来招待呢。
没别的说,那一定是没脸见人了呗。
直到这会儿,李学武才反应过来,敢情来了这么多的街坊,是来看热闹的。
怪不得闫解放一进来先跪了主动帮忙的沈国栋,这才给他们跪了。
当儿子的,闫解放现在没有精力去跟他妈辩白和讲道理了,只能将就着。
他当时真想撂地上不管了的,可葛淑琴拦着,一大爷劝着,再加上弟弟妹妹恳求着。
闫解旷是不戴白帽子的,只能是现在的长子戴,这白事也得他来办。
可这里有个问题,那就是他办了白事,往后这家里怎么说话啊。
一大爷倒是跟闫解旷讲的清楚,现在他不主事,家里不拿钱,那这个家以后得闫解放顶梁,侯庆华说话都不好使了,这是老规矩了。
因为这不就逼着闫解放掏钱给亲爹办事嘛。
侯庆华手里捏着钱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地哭,闫解旷也没注意,闫解娣更没话说了。
闫富贵跟院里躺着,一大爷干着急,只能把话都说了个明白。
他真是头一次干这种事,没谁家把钱看得这么重的,几十年真遇着硬茬子了。
街坊们都说,闫家操持白事是立了字据,请了保人的,你说是不是哄堂大孝。
李学武连杯茶都没喝,写完了礼账便走了。
刚刚李家一家人都在后院吃的晚饭,今天休息也不在前院了,闹腾的睡不着。
从西院开车出来的时候还看见灵棚子亮堂着,葛淑琴带着白孝与小叔子烧着纸钱。
该说隐忍和明白事,这葛淑琴真是让他刮目相看了,可能年轻人懂事就经历了那么一瞬间,遇到了一个事吧。
——
“你这是从哪来啊?”
冉秋叶上午就接着他电话了,晚上等了一会见没来,还以为他不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