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永顺在笔记本上飞快的记录下了陈庆东的这番话,然后合上笔记本说道:“是,陈厂长。”
陈庆东便转过头,微笑着对郭少强说道:“郭厂长,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没有了,陈厂长。”
郭少强同样报以微笑。
陈庆东便对郭少强点了点头,说道:“行,这次厂务会的两件事都已经谈论完了,现在我宣布散会。”
陈庆东“散会”的声音刚落,唐永益就拿起笔记本,谁也不打招呼,满脸黑线的当先走了出去。
陈庆东心想这个唐永益还真是一个有脾气的人,不过越是这样的人,在这种牵涉利益关系的明暗事件中,才能更好的发挥作用啊!
因为有脾气的人,往往都是能够坚守自己信念的人,而能够坚守信念的人,在遇到跟自己的信念不符的事情的时候,才能做到无所畏惧!
陈庆东在自己的秘密笔记本中,写着杨群、秦松林名字的那一页中,又添上了“唐永益”这个重要的名字。
尽管陈庆东心里很高兴,表面上却还是一副苦笑的样子对郭少强说道:“这个唐工真是个很有性格的人啊!”
郭少强却话里有话的说道:“是啊,他是个文人嘛,脑子一根筋,容易偏激,看到某一些问题就管中窥豹,以为是看到了全面的问题,呵呵……其实,唐工这个人还是挺好的,也是厂子里的老同志了,这些年为了咱们厂的技术创新也费了不少心,只可惜眼光不怎么行,搞了这么几年技改,却一直没有什么成效,还导致咱们厂的情况每况愈下!当然了,唐工是不会认为造成这个局面的原因是因为他的技改不成功造成的,所以总是把原因推到厂长的领导水平不行,或者就是说厂子里的财务有问题,管理人员**等等,呵呵,其实唐工就是不愿意直接承受压力啊。”
陈庆东心里好笑,心想郭少强圆场的能力还真是厉害,三言两语就把唐永益提出的财务问题推到了这是唐永益不愿意背负责任,而故意诬陷他人的懦夫行为上面。
这么一来,就算是陈庆东过后想要调查一番财务问题,郭少强这儿也就有话挡着他了,一个不敢承担责任的懦夫的话,信他说的干嘛?
表面上,陈庆东却还是笑了笑,附和着说道:“是啊,自古以来,文人就是这个样子嘛。”
散了会以后,吴永顺很快又拿着笔记本来到陈庆东的办公室,就讲话稿内容的几点主要思想又让陈庆东确认了一番。
从陈庆东的办公室离开之后,吴永顺很快的又溜到了办公楼顶层最里面一间不引人瞩目,平时很少有人过来,门口还挂了一个“设备室”牌子的办公室中,其实这个办公室中虽然放了一件小型的刨床,但并不主要当做设备房来用。
实际上,这个房间还是在王文辉当厂长的时候,郭少强为了架空王文辉,便故意挑了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办公室,还故意让后勤科挂了个“设备房”的房子,然后他便和赵明波、董文涛、吴永顺等人经常在这儿密谋如何架空王文辉的事情。
后来,王文辉因病住院之后,他们便怎么来这个房间谋事,而是一般都去郭少强的办公室,或者去二号食堂的包间中。
但是现在陈庆东来了,他们为了尽量不引起陈庆东的主意,便又把这个房间利用了起来。
吴永顺进来房间以后,郭少强、董文涛、段彬三个人已经坐在里面了,段彬还正在十分愤怒的向郭少强抱怨着唐永益在刚才的常务会上的那番话。
“他妈的唐永益,我看他是活腻了!竟然敢公然在常务会上扒我的的灰,草他妈的,我早晚找机会弄死他!”
段彬大喊道。
郭少强不高兴的说道:“段彬,你吼什么?要不要我给你弄个扩音喇叭,你让咱们全厂的人都听听你的话?还弄死唐永益?段彬,你别忘了你现在只是木雕厂的财务科长,不是黑社会!别觉得你跟那些青皮一块喝了几回酒,自己也就能喊打喊杀了!”
段彬被郭少强讽刺了一顿也不生气,又说道:“郭厂长,我就是看不惯唐永益的那个吊样!你看他刚才在常务会上的那个样子,显然连你也没有放在眼里啊!郭厂长,我担心咱们要是不想办法对付对付他,恐怕他会坏了咱们的好事!”
“行了!”
郭少强不耐烦的打断段彬的话,“该怎么处理唐永益,我自有分寸,不用你在这里指教我。”
段彬悻悻的不说话了。
刚刚走进来的吴永顺又习惯性打圆场道:“郭厂长,段彬今天在常务会上说的这番话确实气人,也不怪段科长生气,连我听了都十分生气呢!”
郭少强瞪了一眼吴永顺,说道:“好了,你就不要再火上浇油了。另外,我再给你们强调一下,没有我的命令,你们谁都不能动唐永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