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觉得那“爷爷“二字像活过来般,正歪着头看她。
会客厅角落的自鸣钟突然报时,十二声钟响让她下意识攥紧了手袋链条。
那里面装着刚从澳门赌。场赢来的筹码,此刻却比鹅卵石还硌手。
“柳小姐似乎忘了件事。”
周老爷子的目光突然转向她,银灰色的眉毛微微扬起。
“令祖母近来安好?“
柳清雪的心脏猛地撞向肋骨,香云纱旗袍下的皮肤瞬间起了层鸡皮疙瘩。
她想起上个月助理发来的照片。
老太太蜷缩在山村土炕上,盖着打补丁的棉被,床头放着陆轩送的那只青花碗。
傅深的胳膊肘突然顶了她一下。
男人西装袖口的纽扣蹭过她l露的小臂,带来一阵战栗。
“家、家祖母?“
柳清雪的声音像被掐住的雀鸟。
“她老人家在老家安享晚年呢,托老爷子的福。。。”
“安享晚年?”
周老爷子拿起桌上的铜胎珐琅镇纸,对着光转动,釉色在他眼底映出诡异的蓝。
“上个月二十三号,她在村口小河边摔断腿,是村医背着走了三里地才找到信号,这事——”
他顿了顿,看着柳清雪煞白的脸。
“傅先生知道吗?“
傅深的视线像被磁石吸引,死死钉在柳清雪颤抖的耳垂上。
他想起去年柳清雪生日宴上,老太太颤巍巍地想给她戴传家宝手镯。
却被她嫌“晦气“一把挥开。
此刻柳清雪眼神躲闪的模样,和当年如出一辙,只是这次。
谎言被戳穿的代价,显然更加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