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着楼下草坪上忙碌的花匠,想起陆轩曾在这里种过她随口提过的小雏菊。
如今早已被铲土机碾成泥。
“烧了吧。”
柳清雪听见自己说,声音比冰窖里的香槟杯还冷。
柳颜挑眉接过盒子,金珠在她掌心滚来滚去,像颗跳动的心脏。
保姆捧着纸箱从身后经过,旧相册的边角露出半张合影。
那时她刚跟陆轩结婚,两人挤在出租屋的小床上。
她嫌他丑,故意把脸埋在他肩头,却没发现他看镜头的眼神有多温柔。
“等等。”
柳清雪鬼使神差地叫住保姆,抽出相册扔进碎纸机。
透明挡板后,两人的笑脸碎成雪花,混着红绳项链一起掉进垃圾桶。
柳颜点燃一支烟,将火柴扔进纸箱,火苗瞬间吞没了陆轩的工牌、体检报告,还有那张早已过期的演唱会门票。
蓝色火焰里,金珠突然爆裂成两半,露出里面发黑的棉线。
原来陆轩怕项链断了,偷偷用鱼线加固过七次。
“姐,你看,什么都不剩了。”
柳颜的声音混着烟雾,在焚化后的焦糊味里格外刺耳。
柳清雪盯着跳动的火光,突然想起陆轩躺在ICU那天。
她塞给他的离婚协议书上。
他也是这样沉默地签了字,笔尖在“陆轩”两个字上洇开墨团,像两滴泪。
此刻碎纸机还在嗡嗡作响。
她摸了摸耳垂,才发现不知何时。
那对陆轩送的银耳钉已经被她换成了傅深送的钻石款。
手机在此时震动,傅深发来婚礼现场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