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我求人表扬,”马光平脸都白了,“我是站在咱们队看问题,你永远都是井底之蛙。”
“我井底之蛙?你还是蠹虫呢!”费江河也毫不留情地骂了回去。
“怎么回事啊!”曲青川用力拍了下桌子,瞪着两个人,“这都能吵起来,都多大岁数了,还像小孩子一眼斗嘴?”
看来这次曲青川是真的有些生气了,也许是他心里有些憋屈,反正没以前那么有耐心。
费江河和马光平终于不说话了,彼此也不看对方,就灰着一张冷脸。
办公室十分寂静,没人开口说话,李疏梅就看着本子一言不发,她知道现在也不适合表态,老费和老马这次的观点她很难说更偏向谁,她心里也无法做到将天平往哪倒。
过了半晌,曲青川叹了口气说:“我知道大家现在心里都有些不爽,无非就是案子不完美嘛,老夏不也是希望大家不要留下遗憾,才给我们布置了这样的任务,在这件事上,我不想和别人比,咱们就干咱们的,到时候有什么不好听的话我来受。”
大家都不约而同抬眼望着曲青川,费江河更是眼睛明亮,因为曲青川这番话是在支持费江河。
马光平脸上却有些复杂,但他没有表态,也许在很多时间,他都是被忽略被牺牲的那个,所以这一次他也甘愿让步。
“我决定了,”曲青川说,“老费,我支持你的想法,你带着疏梅和紫山去调查三名女性死者的社会网络。我不给你们时间约束。我和老马呢,主要调查朱丞星的社会网络,这也是闫岷卿布置的任务,调查完,我先去汇报。”
原来曲青川做了一个大的平衡,他并非只是支持费江河的想法,也支持马光平的想法,所以一分为二,至于时间,肯定会比所有人调查一件事要慢,但他说了,所有的一切他来承担,这也让李疏梅很感动。
这番话说下来,费江河和马光平都服服帖帖了,两人几乎异口同声:“好啊。”
任务布置下来,两组分开行动,李疏梅跟着费江河祁紫山上车后,费江河就说:“咱们先调查最后一名死者谭芸夏吧,她父亲是银行副行长,身份比较特殊。”
车子前进路上,祁紫山问:“老费,你并不相信朱丞星杀害三名女性死者是随机作案吧?”
李疏梅正有些困顿时,被祁紫山的这句话点醒了,这是她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观点,因为在此前,以及各种案情讨论会上,所有人都认为,朱丞星是随机作案。
这三名受害者身份各异,朱丞星选择她们可能仅仅因为她们都很年轻,都很漂亮,而且有一定的收入,特别是谭芸夏,家庭最为殷实,所以一直以来,大家都认为朱丞星对她们的选择是比较随机的。
换言之,只要年轻、漂亮,有一定收入者,都可能成为朱丞星的目标,这相对来说是比较随机的。
然而祁紫山的话却抛出完全不同的观点,他好像是在征求费江河的意见,实际上这才是他心中的想法吧。
他的意思是朱丞星不是随机作案,而是早早锚定了三名女性死者,他似乎别有目的。
其实她一直觉得祁紫山挺“矛盾”的,他很多时候都像是“淡泊明志”那种,从不争功,从不争锋,但他却总在关键时候提出完全不同的观点。
李疏梅之所以这么想,是因为前不久,他们仨追踪朱丞星到仓库后,在十分迷茫的情况下,祁紫山竟然提出一句,“如果我是朱丞星,我会往回走。”
她当时并没有多想,但费江河显然把这句话当真了,结果在会上提了出来,最后果真回到小镇找到了朱丞星。
祁紫山好像早就知道了什么,但他并不想直接表达出来,而是“拐弯抹角”隐含地提醒别人,但当她注意到这点时,她就会特别留意祁紫山表述的方式,譬如这一次,祁紫山明显是在提醒老费,朱丞星不是随机作案。
这将是一个颠覆整个案件的观点,既然祁紫山提了出来,费江河一定会做考量。
也许在以前的案子里,祁紫山也有过这样表面随意、实际深意的提醒,她必须回头好好想一想。
而祁紫山,他为什么从省厅到市局,他为什么失聪,他为什么甘愿留在异乡,他的身世和经历让李疏梅越发好奇起来,她决定一定要去好好了解一下他。
第112章第112章她挺疯的!
果然,费江河听到祁紫山的话,产生了某种共鸣,他略显激动地问:“紫山,你认为朱丞星不是随机作案?”
祁紫山淡淡地说:“我以为是你的想法?”
“我的想法?”
“噢,是啊,你执着要调查三名女性死者,那不就是否认,朱丞星并非只是因为她们的外貌或者钱财而选择了她们吗?”
李疏梅也理解了祁紫山的意思,如果只是因为外貌和钱财,而让朱丞星选择了她们,那么调查她们的意义并不大,很显然,既然要调查她们,那她们一定是因为有某种特殊的原因让朱丞星选择,所以这不是随机作案。
费江河微微摆了摆头,他似乎悟出了什么,笑道:“你这话竟说到我心头了,对,只要有这种特定可能性,我们都应该去调查,也许这背后就有无法探到的秘密呢?”
三人很快就见到了谭芸夏的父亲,谭芸夏的父亲今年刚满五十岁,是银行副行长,家里只有一个独女芸夏。
在银行的一间会客室里,他一个人接受了问询,他说芸夏妈妈伤心难过,生病了,正在住院,他现在也是半天上班,半天去医院,晚上就住医院。
现在他几乎不敢回家,一回家他就想起芸夏,芸夏工作以后,和上学时一样,每天回家住。家里都是她的影子,他无法面对。
费江河平静地问:“谭先生,之前你也接受过我们警方的走访,今天就当是做一次回访吧,希望你把知道的都能说一说。”
“行,你们尽管问吧,我一定告诉你们。”谭父满脸愁容,因女儿的离开,像是早已失了魂,双眼无光。
“你女儿平时是不是热衷于什么,譬如对某个地方,某个事物很感兴趣?”费江河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