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可以逼死我,但他们不能脏污了我!”
朱希周回了一句,就进了自己的轿子,且笑着看向汪俊说:“我总得给自己留一份骄傲吧?”
对于朱希周而言,他因为畏死而已经在天子面前承认自己有过不忠之事,又背叛了士林乡党,而要想在自己内心留一份能让自己还自豪的事,也就只有保持清廉这条路了。
毕竟这样,他至少自己觉得自己没有白活在这个世上,自己至少在廉洁上做到了自己理想中该有的样子。
劝朱希周妥协失败,让汪俊非常失望。
所以,当他受邀来见守备太监廖堂时,廖堂发现他面色很不好,便问:“没有劝成功?”
“他似乎很愿意相信陛下会保他。”
汪俊回道。
“那就让他等着吧!”
“等死去吧!”
廖堂突然厉声回了一句,把桌子一拍。
“哭庙那边怎么样?”
汪俊这时问了一句。
廖堂沉着脸说:“死了不少士人!”
汪俊猛地站起身来,两眼死死地盯着廖堂。
“怎么可能?!”
“保定侯没有挡住勇卫营!”
“姓周的还是那么凶残,现在只能看逃走的那些士子能不能掀起更大的风浪。”
“本以为会是一场绝妙的反击,乡宦们搭台,士子们唱戏,我们领赏钱,然后让朝廷只以为是士子们无法无天,乡宦豪绅从中作梗,贪官污吏坏事,而我们这些达官显宦还是跟朝廷一条心,到时候,自然该升的升,该重用的重用。”
“可到底还是一开始就出了茬子。”
“我也就不得不让陈蟠提前离开南都。”
廖堂说后,汪俊沉思了起来,良久道:“应该还会起风浪,江南士人素来很骄傲,哪会轻易认输!”
廖堂想起了自己初来南京时江南士人都嫌弃自己粗鄙的样子,也就笑道:“也是!”
“老爷,内阁最新谕旨到了南都。”
这时,廖堂的家奴来到外面喊了一声。
廖堂听后道:“什么谕旨!”
“改雇工反雇主为以下犯上条例为雇佣矛盾,故不再以谋逆罪处之,而只以民间纠纷论,若有犯刑律处,按具体刑律处置。”
这家奴回道。
廖堂顿时瞪大了眼,看向了汪俊。
“好毒辣的计策!”
“这是要断南直权贵士族的根!谁不知道南直雇主多!”
“他梁顺德怎么能允许这种反孝庙旧制的旨意下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