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卡斯理解埃德加的意思,但他的心情却不一样。
他知道安森曾经经歷一段黑暗时期,不是精神层面的,而是身体层面的肆意放纵,那些东西早就已经破坏他的身体机能,儘管这几年里,安森似乎没有太大的健康问题,但底子终究不一样了。
卢卡斯轻轻摇了摇头,却没有解释太多,“我知道他喜欢这个项目,但现在还没有心动。如果他心动的话,隨时可能就要展开工作。”
“埃德加,我需要安森休息一段时间,尤其是经歷过去两个月的紧凑。”
会议结束,卢卡斯没有第一时间过去找安森,就是这个原因,他需要和埃德加完成沟通,达成共识。
从诺拉到查尔斯再到卢卡斯,他们都在担心安森,这两个月的行程著实太紧密,安森似乎在压榨潜能。
埃德加满脸严肃,没有任何犹豫,“当然,没有问题。什么事情都比不上健康重要。”
“所以,我们需要多久,六个月?一年?我们应该为他在赤道找一个海岛度假吗?阳光应该有益健康。”
卢卡斯稍稍鬆一口气,“走一步算一步吧,先从一个月开始。你知道安森的,他静不下来,总是蠢蠢欲动。”
埃德加露出一口苦笑,“不用你说。”
“本来这两个月行程已经非常密集,结果安森为了精益求精尽善尽美,每个活动每次表演都在倾尽全力燃烧生命,最后每件事都超出预期,所有人跟著他一起捲入风暴,估计也就是伊芙一个人在过节吧。”
奥斯卡结束,安森病倒,但外面的世界依旧在高速运转,现在轮到伊芙不眠不休,展现三头六臂的姿態。
伊芙一直在为安森宣传造势,往外需要確立公眾形象,新闻报导需要快速跟上;往內需要建立人脉,用利益快速完成网络联结,一位顶级公关人在名利场发挥的作用绝对不逊色於经纪人。
卢卡斯没有回应,脸颊之上没有任何表情,平静之中透露出一丝阴鬱,他站立起来,“我们现在过去吧。”
埃德加一愣,“现在?安森在这儿?”
慢了半拍,埃德加才反应过来,刚刚卢卡斯说了,安森和马丁碰面,只是他没有看到,脑海里没有画面。
推开卢卡斯的办公室大门,一眼可以看到门口斜对角的巨大玻璃窗,加利福尼亚的金色阳光毫无保留地穿透洒落下来。
安森躺在卢卡斯的办公椅上,双脚架在办公桌上,整个人几乎平躺下来,手肘架在扶手之上手掌交迭地放在胸口,身体似乎正在缓缓下滑,隨时可能掉下去,难以想像这样的姿势会带来任何舒適感。
但是,这就是卢卡斯的办公室,没有沙发、没有地毯,更加不可能有躺椅。
事实上,那一扇宽敞明亮的玻璃窗与整个清冷气质的办公室格格不入,如果没有玻璃窗,这里应该如同冰岛一样。
稀薄而明亮的阳光徐徐洒落下来,落在安森的脸庞之上,苍白的皮肤近乎透明,嘴唇看不到什么血色,明明包裹在一团金色光晕里,却如同蝴蝶翅膀一般轻轻一碰就碎。
埃德加一下愣住,不由屏住呼吸。
儘管他知道安森高烧,但奥斯卡结束之后忙碌得脚不沾地,埃德加前往探望安森两次,安森都在睡觉,所以他一直没有亲眼確认安森的情况。
一直到现在。
埃德加终於明白卢卡斯眉宇之间那一抹挥之不去的担忧是怎么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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