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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0章 你好骚啊（第1页）

夜晚

景恬贴心的为祁讳盖好被子，有暖气，但暖气哪里比得上她亲手盖的被子暖和？

被子中，祁讳静静躺着，甜美的进入梦乡。

他训练了一天，又被景恬偷袭，早就累坏了。

至于景恬……她故。。。

雨水顺着屋檐滴落，在青石板上砸出一个个小坑。许兰坐在教室后排的木椅上，脚边放着一只褪色的帆布包，里面装着母亲的手稿复印件和一本写满批注的笔记本。她没化妆，脸上有细纹，眼神却亮得惊人。导演喊“开始”时，她没有立刻抬头，而是让笔尖在纸上多停留了两秒，仿佛那是一个真实存在的女儿，在写下某个无法寄出的信。

镜头缓缓推进，捕捉她指尖微微颤抖的细节。阳光穿过老旧窗框，斜斜地切过她的侧脸，照见鬓角几根银发。她终于抬起头，目光落在讲台上那个空着的位置??那是老教师常坐的地方。此刻他正站在走廊尽头，背对着人群，一只手扶着墙，另一只手攥着一张泛黄的照片：是他年轻时与女主母亲在校门口的合影，两人穿着白衬衫，笑容干净。

“妈，”许兰轻声开口，声音不大，却穿透了雨后的寂静，“你说过，只要有人听，戏就还能演下去。”

这句话不是剧本里的原句。是昨天晚上，她在宿舍翻看周小雨整理的真实故事集时，突然涌上心头的。她说要加进去，林浩然沉默了几秒，点头：“留着吧。这种话，只能从心里长出来。”

拍摄暂停一次，因为外景地突降暴雨。剧组临时撤进礼堂，工作人员忙着盖设备，演员们挤在角落避雨。许兰没动，仍坐在原位，望着窗外被风吹弯的竹林。一个扮演学生的女孩怯生生走过来，递给她一瓶温水：“阿姨，您嗓子都哑了，喝点热水。”

许兰接过，笑了笑：“谢谢。你叫什么名字？”

“林小苗，五年级。”女孩顿了顿，“我妈妈说演戏没用，可我想试试。因为我……我想让我爸听见我说话。”

许兰怔住。

原来这孩子父亲三年前外出打工，再没回来。电话打不通，微信拉黑，只寄回过一封信，写着“别等我”。她每天放学后偷偷练台词，躲在柴房里对着镜子一遍遍念：“爸爸，我在舞台上说话了，你有没有听到？”

许兰轻轻抱住她，没说话，只是拍了拍她的背。那一刻，她不再是演员，而是另一个母亲的女儿，是无数个被忽略的声音中的一员。

雨停后重拍。这一遍，她的眼神变了。不再是疏离与挣扎，而是一种沉静的觉醒。当她说出“我不是英雄，也不是天才”时，语气平稳，像在陈述一件早已确认的事实；但说到“可如果我不说，谁来替我说？”时，声音骤然抬高，带着一丝哽咽，却又坚决无比。

林浩然在监视器后闭了闭眼。

他知道，这场戏成了。

接下来几天，拍摄进度缓慢但扎实。每一场戏都像在挖掘一层被岁月掩埋的情感。最艰难的是祠堂争吵那场群戏。村民举横幅、砸道具、怒吼“别拿死人炒作”，这些群众演员全是当地居民，不少人真有过类似经历。有个老太太演到一半突然哭出来：“我家闺女当年也想学艺术，被我骂回来了，现在她在厂里流水线干了二十年……你们拍这个，是不是也在说我？”

现场安静下来。

林浩然让人停下机器，走过去握住她的手：“我们不是指责谁。我们只是想问一句：如果当初让她去呢？会怎样？”

老人摇头：“我不知道。可我现在后悔了。”

这句话后来被剪进了成片花絮，成为点映会上最催泪的一段。

而真正让整个剧组情绪崩塌的，是老教师背诵《哈姆雷特》的那场晨会。

开拍前一晚，饰演老教师的演员??一位退休话剧团的老先生??突然发病住院。帕金森症状加剧，手抖得连筷子都拿不稳。医生建议静养，至少一周不能工作。

全组人心沉到底。

第二天清晨五点，林浩然接到电话：“我来了。”

他赶到学校，看见老人坐着轮椅，由儿子推着进入校园。他穿了一件洗得发白的中山装，胸前别着一枚旧校徽。见到林浩然，他笑了一下：“你说这场戏很重要，那我就算爬也要爬来。”

彩排时他念了几句就卡住，舌头不听使唤，字音模糊。他自己急得额头冒汗，嘴里喃喃：“不行……不行了……我丢人了……”

林浩然蹲在他面前：“老师，这不是表演。这是您的命。您就说给自己听，好吗？”

老人点点头，深吸一口气。

正式开拍那天，全校师生列队操场。天空灰蒙蒙的，风很大。摄像机启动时，老人缓缓抬起右手，指向远方，声音沙哑却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