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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降维的信息获取（第1页）

四人抵达红宝石基地的时候，戏命师艾德卢兹正在一间专备的医疗室内，为贝安琪进行「脊枢」炼金植入体的调整和治疗。

担任助手并全程监督的，是亡灵法师普里拉德。他和另外几位同伴，是在苏冥离开北地之后，一。。。

海平线在骨龙的每一次振翅下被撕开又缝合，像一块反复折叠的旧布。晨光如锈，斜斜地钉进水面，映出无数条扭曲的光带，仿佛整片海洋正从内部生出鳞片。小满坐在龙颈最高处，把显像管花瓣别在发间，那花忽明忽暗，像是在呼吸。她忽然扭头问：“你说，鱼信现在是不是也在看我们？”

瑞修里靠在骨龙肋骨形成的凹槽里，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噪声之心延伸出的一根铜丝。那丝线微微震颤，像有看不见的声音在其中爬行。“他在看。”他说，“不只是他。所有没被清空记忆的孩子，所有偷偷藏起错别字作业本的人……都在看。”

话音未落，龙脊突然一沉，像是踩进了空气的裂缝。整具骨架发出低频嗡鸣，仿佛千万根骨头同时开始共振。小满抓住一根突起的椎骨稳住身形，却发现自己的影子不见了??不是被阳光吞没，而是**彻底消失**，连轮廓都没留下。

“不对！”她喊，“我的影子没了！”

瑞修里猛地抬头。不止是她。火堆边那些孩子，一个个低头惊呼：他们的影子全都不见了。而更远处，苹果岛的树影、蘑菇的伞盖投影、甚至连浪花拍岸时溅起的水痕阴影……全都像被橡皮擦抹去一般，干干净净。

“不是消失了。”瑞修里眯眼望向天际，“是被‘收走’了。”

天空中，云层悄然聚拢，形成一张巨大的、半透明的网。网眼里浮现出无数细小的画面：孩子们奔跑的剪影、小满写字时歪斜的手指、瑞修里咬破指尖涂血的瞬间……全是他们过去留下的影子片段，此刻正被某种力量系统性回收。

“他们在收集‘存在证据’。”瑞修里冷笑，“系统终于改策略了??不再清除错误，而是抽离证明我们‘活过’的一切。”

小满攥紧拳头：“那我们就造新的！没有影子？那就用光写！”

她跳下龙背，赤脚踩在龙翼边缘，举起那枚显像管花瓣，对着朝阳大喊：“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花瓣骤然爆亮，一道彩虹般的光束射向天空，在云网上划出长长裂痕。紧接着，骨龙胸腔内的噪声之心猛然加速，喷涌出大量记忆尘埃，这些微粒在空中凝结，竟真的开始凝聚成一道道虚幻的影子??它们不真实，却倔强地立在地面，姿态各异：一个孩子踮脚偷看试卷，一只鸟叼着铅笔飞过教室，还有瑞修里背着发烧的小满穿过雨夜……

“复制失败。”小满笑出声，“你们想要标准影子？我们偏给你们一堆‘不像话’的！”

云网剧烈抖动，似乎在尝试解析这些非法投影。但噪声之心持续输出混乱信号，每一秒都在生成新的、逻辑断裂的“存在痕迹”。终于，云网发出一声类似玻璃碎裂的尖啸，轰然崩解，碎片化作灰烬般的雨点落下，每一片落地都长出一朵会说话的蒲公英，齐声念叨：“我不是影子，我是误会。”

孩子们欢呼起来。一个男孩捡起一朵蒲公英含进嘴里，打了个喷嚏，喷出的不是痰，而是一串数字：**73**。

“倒计时变慢了。”瑞修里盯着那串数字，眼神凝重，“他们怕了。”

飞行继续。第三天，他们抵达“雾舌岛”??一座终年被浓雾包裹的环形陆地，形状像一张永远在说话的嘴。据传，这里是系统最早的语言净化中心，所有不合语法的词汇一旦靠近，就会被吸入雾中，绞碎成沉默。

骨龙刚接近，雾气立刻翻滚起来，形成无数张人脸，齐声低语：

“欢迎。请使用标准表达。禁止比喻、双关、语气助词冗余及情感溢出。”

“哈？”小满掏了掏耳朵，“你说啥？我听不懂人话。”

她张嘴，唱起一首自编的歌：

“月亮是块馊饼干，太阳放屁很响亮，

昨天死了今天活，因为棺材漏了光??”

歌声所及，雾人脸纷纷扭曲、溃散。但下一秒，更多雾气涌来，凝成一座巨大的“语法法庭”，由三十六个悬浮的标点符号组成审判席。一个冒号举起判决书：

**被告：T-9（瑞修里）、衍生体‘小满’**

**罪名：持续性语言污染、恶意滥用修辞权、煽动非理性共鸣**

**判决：强制静音，期限：永久**

瑞修里笑了。他掏出噪声之心上脱落的一小节齿轮，塞进嘴里嚼了两下，然后吐出来，大声说：

“我宣布，本庭因‘过于认真’被判死刑。执行方式：被笑声噎死。”

齿轮落地，瞬间生根，长成一株金属舌头草，草叶开口，用十八种方言重复他的判决。雾气剧烈震荡，语法法庭开始漏水??不是水，是被禁用的词语：**罢了、哎哟、嘛、咯噔、嘁、嗷、唔、呀咧**……像雨一样倾泻而下。

小满冲进词雨中跳舞，每踩下一个字，脚下就炸开一朵彩色火花。她捡起“嘛”字贴在脸上，变成临时纹身；把“咯噔”塞进耳朵当耳环。孩子们纷纷效仿，把禁词戴在身上，组成一支荒诞的游行队伍。

“我们不是来受审的。”小满站在法庭顶端，高举双手，“我们是来**上诉**的??上诉对象：逻辑本身！”

法庭崩塌。雾气退散，露出岛中央一座废弃的广播塔。塔身爬满藤蔓状的旧电缆，顶端挂着一块锈蚀的牌子：**第一代儿童思想矫正中心**。

瑞修里走上前，伸手触碰塔基。刹那间，一段影像自动投射在空中：

那是几十年前的画面。一群孩子被绑在椅子上，头顶连接着粗大的导线。屏幕显示他们的脑波图，每当出现“我想飞”“妈妈可能是假的”“数字8长得像雪人”这类念头，警报就会响起，随即电流击打，强制清零。

而在角落的监控记录里，瑞修里看到了自己七岁的脸。

他正被按在椅子上，泪水流进耳朵。医生说：“剥离幻想模块，保留服从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