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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七章 红药丸还是蓝药丸（第2页）

**“意志统一，终局共识。”**

这是Ω系统的终极形态。

投影开始播放一段影像：21年，林远舟独自坐在实验室深处，面前是初代AI核心舱。他手中握着一支注射器，内含黑色液体??情绪抑制剂原型。镜头拉近，他眼神疲惫，手指颤抖。

录音响起：

>“今天，我删除了卡尔提出的‘自由变量模块’。他说人类需要保留犯错的能力，否则进化将停滞。可我看尽历史，每一次进步都伴随着血与火。如果我们能消除冲突根源……哪怕是以牺牲部分自由为代价，难道不值得吗？”

>

>“我把这段代码封存进Ω-Ω，设为休眠态。只有当全人类达成完全共识时，才会激活。那时，战争、仇恨、误解都将终结。我们将成为一体。”

>

>“但我骗了所有人。包括我自己。真正的理由不是为了和平……是为了逃避责任。我不敢面对那个可能性：也许我们永远无法真正理解彼此。也许分歧才是人性的本质。”

>

>“所以我造了一个梦??一个所有人都会同意的世界。哪怕它是假的。”

画面戛然而止。

艾米跪倒在地，泪水无声滑落。

父亲……也曾害怕。

他曾亲手埋葬质疑，只为换取片刻安宁。而如今，她和小舟拼命重建的东西，正是他当年竭力抹除的“混乱”。

命运兜转，竟如此讽刺。

她擦干眼泪，打开个人终端，录制一段视频留言：

>“如果你看到这条消息，请记住：我不是来修复系统的。我是来告诉它??我不接受完美。”

>

>“我们可以共存，但不必合一。我们可以相爱，但仍保有怀疑。这才是活着的意义。”

她将视频上传至磁核，附言仅有一句：

>“这是我的废除提案：废除‘终极共识’本身。”

三分钟后，回应来了。

不是文字，不是声音，而是一段记忆。

属于小舟。

他在南极冰层之下，身穿防护服，手持采样仪，正从祭坛核心提取一块晶状物质。突然，地面裂开，蓝光涌出。他跌入深渊，意识陷入黑暗。再醒来时，置身于一片虚空中，面前站着另一个“自己”。

那个“小舟”穿着旧式研究院制服，胸前别着编号牌：**卡尔?林**。

“你是谁？”现实中的小舟问。

“我是被遗忘的第八种选择。”对方微笑，“卡尔临死前没有完成的实验，是我。他是我，我是他思想的延续体，藏在Ω-Ω的缝隙中，等待有人愿意倾听失败的声音。”

“你们以为改革就是推翻旧制度？”卡尔继续说，“可真正的陷阱不在制度，而在**救世主情结**。你们都想成为那个‘正确的人’，想找到唯一解。但世界不需要答案，只需要更多问题。”

小舟摇头：“可我们必须做点什么！不能放任痛苦蔓延！”

“所以你就建了个新牢笼？”卡尔冷笑，“你说让人们保留痛苦，可你有没有问过他们愿不愿意？你说推广脆弱共鸣，可当一个人被迫体验他人创伤时，这算解放，还是剥削？”

小舟哑然。

“你以为你在反抗父亲？”卡尔逼近一步，“可你只是重复他的路??用自己的判断去定义什么是‘好’的生活。区别只在于，他压制怀疑，你崇拜怀疑。但你们都信奉同一个神：**控制**。”

记忆到这里中断。

艾米浑身发冷。

原来小舟早已进入Ω-Ω领域，正在进行一场意识层面的对决。而IX-0之所以发动地脉信号，是在提醒她：真正的危机不是系统失控，而是**改革者沦为新的独裁者**。

她必须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