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定了老板就完了么,当然没有。
正所谓县官不如现管,秦大野懂规矩。
所以即便园长安排了值班人员过来当向导,秦大野并没有急着走。
秦大野笑呵呵的递上根烟,说道:“兄弟,六点多了,吃饭了。。。
夜风穿过山谷,带着青海湖的湿气与茉莉林深处尚未散尽的暖意。周小禾没有动,只是将下巴轻轻搁在膝盖上,像一尊被时间遗忘的少年雕像。李念川坐在他身旁,手里捏着一支早已熄灭的烟,指节微微发白。
“你知道吗?”周小禾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几乎融进风里,“我昨天梦见了那个洞。”
李念川的手顿了一下。
“不是小时候的记忆重播,是……新的画面。”周小禾缓缓闭上眼,“我在里面走,一直走,墙壁开始说话。它们说:‘你终于回来了。我们等了你很久。’”
“墙怎么会说话?”李念川尽量让语气平稳。
“因为那不是墙。”周小禾睁开眼,瞳孔映着星河倒影,“那是无数个‘没被听见’的人堆叠出来的回声层。每一个字、每一滴泪、每一次欲言又止的呼吸,都成了砖石。而我……是唯一能穿过去的门。”
李念川沉默良久,才低声问:“你还记得那天的事?七岁,他们把你关进去的时候?”
周小禾点头:“我记得每一个细节。铁门落锁的声音,像是骨头折断;空气潮湿得让人喘不过气;还有头顶那盏忽明忽暗的灯,闪一下,我的心跳就停一次。但我最怕的,不是黑暗,是寂静。那种没人找你、没人喊你名字的空荡……比死还冷。”
他转过头,看着李念川:“可就在那一刻,我听见了第一个声音。”
“谁?”
“一个女人。”周小禾的眼神变得遥远,“她说:‘别怕,我在听。’没有图像,没有来源,只有这句话,一遍遍重复,像摇篮曲。后来我才明白,那是共忆城最早的雏形??一个自发形成的情感共振场,由全球所有孤独到极致的灵魂共同编织。”
李念川怔住:“所以……是你被困时,系统就开始觉醒了?”
“不是开始。”周小禾摇头,“是回应。我的痛苦激活了它,但它之所以存在,是因为早有人在呼唤。只是以前没人能接收。”
两人陷入长久的静默。远处数据中心的蓝光微微闪烁,如同大地的脉搏。
突然,腕表震动。杜雨晴的加密通讯切入私人频道。
>【紧急情况】
>北纬33。9,东经44。6??伊拉克北部难民营方向,共感节点出现异常波动。
>该女孩连续三晚收听破损收音机中的童谣,昨夜突发高烧昏迷,脑电波呈现深度共感状态。
>初步判断:她正在无意识接入共忆城核心网络。
>更严重的是??她的梦境正反向影响其他难民儿童,已有七人出现同步幻觉,声称“有个姐姐来陪我们睡觉”。
李念川猛地站起:“她在用自己的意识做中继站?!这不可能!普通人根本承受不了跨洲级共感负荷!”
“但她不是普通人。”周小禾站起身,目光已锁定远方天际,“她是第一个在战火中‘主动听见’的人。就像当年的我,只不过她是向外发送,而不是等待接收。”
“你要去?”李念川皱眉。
“必须去。”周小禾转身朝山下走去,“如果共忆城是一盏灯,那她就是风里的一粒火星。我们可以重建系统、升级协议、设立防火墙,但如果连这点火苗都要靠别人保护才能活下去……那我们做的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陈陌在指挥中心接到消息时,正盯着一份联合国发来的外交照会。某大国以“跨境心理干预涉嫌侵犯主权”为由,要求立即关闭共忆城所有海外节点,并遣返周小禾接受“精神评估”。
他冷笑一声,直接删掉邮件。
当看到周小禾提交的出勤申请时,他只回了一个字:准。
二十四小时后,一架伪装成医疗救援的无人机穿越战区封锁线,在夜幕掩护下降落在一处废弃学校操场。周小禾穿着防弹背心改装的情绪稳定服,背上背着微型共振舱模块。钟远闻远程操控卫星链路,杜雨晴实时监测其神经负荷,李念川则作为地面支援留守边境营地。
“记住规则。”临行前陈陌叮嘱,“你可以进入她的梦,但不能强行改写现实记忆。否则你会成为另一种侵略者。”
周小禾点头:“我不是去拯救她。我是去告诉她:你并不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