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够就融资。”许风吟打断,“找老虎基金、找希夷投资,哪怕稀释股份也要拿下。这是战略级战役,输不起。”
当天傍晚,许风吟召集核心团队开会。会议室里气氛凝重,投影屏上显示着七维图新的股权结构图:创始人持股34%,三家国资背景基金合计28%,其余为员工持股与散户。
“难点在于国资部分。”刘强冬分析道,“他们不会轻易放手,除非上面点头。而且一旦公开竞购,百度腾讯必然参战,价格会被炒高。”
“所以我们不能走公开程序。”许风吟缓缓说道,“要私底下接触小股东,逐个击破。特别是那几家基金,找出决策人,谈利益交换。”
“比如?”牟叶薇问。
“比如承诺保留现有管理层,比如给予未来合作优先权,比如……让他们在字节系其他项目中获得分红。”许风吟眼神锐利,“钱不是问题,关键是速度和隐蔽性。”
会议结束已是深夜。许风吟独自留在办公室,打开电脑查阅七维图新的历年财报。突然,一条不起眼的数据引起他的注意:该公司近三年有一笔固定支出,每年一千两百万,收款方是一家名为“长地经纬”的空壳公司。
他立刻打电话给屈国豪:“查一下这家公司,注册地在哪,实际控制人是谁。”
半小时后,屈国豪回电:“注册在海南,法人代表是个退休教师,但资金流向最终指向北京某部委下属单位。”
许风吟瞳孔微缩。
第二天清晨,他驱车前往中科院地理信息研究所,以“学术交流”名义约见一位老教授。对方年近七十,曾参与国家基础测绘工程。
“七维图新啊……”老人慢悠悠地喝茶,“当年是我们院孵化的企业,后来改制上市。但他们手里那份全国高精地图数据库,可是国家机密级别的资产,不能随便卖。”
“如果被外资控股呢?”许风吟试探。
“那就更不行。”老人摇头,“别说外资,就算是民企,也得经过层层审批。你以为百度腾讯为什么拿不到测绘资质?就是因为触碰了红线。”
离开研究所时,许风吟脑海已有清晰脉络:七维图新不是普通企业,而是披着市场化外衣的“准国家队”。想吞下它,不仅要钱,更要政治智慧。
当晚,他再次联系陈贵良。
“我需要你出面。”许风吟直言,“你是鸿蒙创始人,跟体制内关系深。能不能通过研究院渠道,向主管部门表达我们的立场??字节愿意承担国家地理信息安全责任,承诺数据自主可控,绝不外泄。”
陈贵良沉默许久:“我可以试试。但你要明白,这不是商业谈判,而是信任博弈。你得拿出诚意。”
“我已经让技术团队起草《地理信息安全白皮书》。”许风吟说,“我们会建立独立数据中心,接受定期审计,甚至可以邀请官方派驻监督员。”
三天后,好消息传来:主管部门同意“非正式沟通”,并建议字节提交详细方案。
与此同时,七维图新内部动荡加剧。由于CEO昏迷不醒,董事会陷入权力争夺。许风吟趁机派出谈判小组,秘密接触几位关键股东。其中最难搞的是国资背景的华信基金,其负责人明确表示:“我们不缺钱,缺的是长期价值保障。”
许风吟亲自登门拜访。
“我可以承诺三点。”他在会议室里一字一句地说,“第一,七维图新品牌保留,总部留在北京;第二,五年内研发投入不低于营收的25%;第三,设立专项基金,支持国家偏远地区测绘公益项目。”
对方盯着他看了很久,终于点头:“我们可以考虑支持你们。”
胜利曙光初现之际,意外突至。
某财经媒体爆出猛料:《字节跳动拟收购七维图新,涉嫌垄断地理信息数据》。文章列举多项“证据”,暗示此举将威胁国家安全。
舆论瞬间发酵。
百度官方微博发声:“呼吁监管部门严审此类并购案,防止数据霸权形成。”腾讯亦表态:“支持公平竞争,反对一家独大。”
许风吟冷笑:“跳梁小丑。”
但他清楚,这一波舆论攻击背后必有推手。果然,屈国豪查到该媒体主编近期频繁出入百度大厦。
“他们怕了。”许风吟对团队说,“越是这样,越说明我们走在正确路上。”
他当即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三项举措:一、主动申请反垄断审查;二、开放部分地图API接口给中小开发者;三、联合高校设立“数字中国地理创新基金”。
此举赢得广泛好评。连一向苛刻的科技评论员都在微博写道:“字节此举展现了大企业的担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