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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矮人1w（第1页）

最先发送到苏冥手机上的，是来自彩虹无人机高空侦察的扫描分析报告。

伏击事件发生后，苏冥第一时间就紧急起飞了无人机，设置预定航线，让其对分布在灰岭靠近巨龙山谷一侧，通常被称为“岭东”的地区进行空中。。。

鞋刷的毛刺卡在鞋带缝隙里，发出沙沙声，像某种远古昆虫啃食枯叶。瑞修里低着头，一刷一刷，专注得仿佛这双破鞋是世上唯一需要被拯救的遗物。阳光斜切过他的肩头，在地面上投下一道锯齿状的影子??那影子边缘微微颤动，不似人形，倒像是某种未完成的图腾。

小满蹲在三步之外，手里捏着半截粉笔，在泥地上画圈。她画了一个又一个，大的套着小的，密密麻麻如年轮。偶尔停顿，抬头看一眼瑞修里，再低头继续画。她的嘴唇无声开合，像是在默念什么咒语。

“你在写新名字吗？”瑞修里忽然问，没抬头。

“不是。”小满摇头，“我在画‘不’字。”

“哦？”

“我把‘不’字拆开了，一圈代表‘否’，一圈代表‘定’，中间那个叉，我用蚯蚓爬过的痕迹代替。”她指着其中一组嵌套圆环，“这样，系统就算读到了，也不知道这是拒绝，还是……一场虫子的旅行。”

瑞修里轻笑一声，牙刷尖刮过鞋跟，挑出一团发黑的苔藓。“聪明。让它永远搞不清，我们是在反抗，还是在玩耍。”

“当然是在玩耍。”小满认真地说，“只有疯子和孩子才玩得起来。大人早就忘了怎么把悲伤折成纸船，放进井里漂流。”

话音刚落，地面轻微震了一下。

不是震动，而是**吞咽**。

仿佛整座岛屿突然闭了嘴，把某种巨大的声音咽进了腹中。天空的云层停滞不动，连风都凝固了。显像管花的花瓣齐齐闭合，像被无形的手猛地合上了一本日记。

紧接着，井水开始退缩。

不是涌出，也不是沸腾，而是以一种极其规律的方式向内塌陷，如同被吸入某个看不见的胃。水面下降的速度稳定得诡异，每秒恰好一厘米，不多不少。井壁裸露出来，上面浮现出层层叠叠的刻痕??那是过去几年里孩子们无意间留下的记号：身高线、日期、涂鸦、诅咒、诗。

而现在，这些刻痕开始发光。

蓝绿色的微光顺着石缝蔓延，交织成一张覆盖整个井口的网。网中央，缓缓浮现出一段文字，不是投影，不是幻象，而是由无数细小的生物??肉眼几乎不可见的发光螨虫??用身体拼凑而成：

**检测到持续性认知污染**

**启动人格剥离协议**

**对象：T-9（主意识）与衍生体T-9-A（副意识）**

**执行方式：记忆回溯与情感置换**

瑞修里放下牙刷，缓缓站起身。

他知道这一刻迟早会来。系统不再试图说服，不再制造幻觉，它要动手了??直接从根源处切断他们之间的联系。如果小满真是他意识分裂的产物，那么只要将“母体”与“子体”的记忆分离，就能让两者彼此否定，自我崩溃。

“小满。”他轻声叫她。

“嗯？”

“你还记得第一次见我的那天吗？”

她歪头想了想：“记得。你坐在屋顶上，吃一块酸萝卜，脸皱得像被雷劈过的核桃。你说：‘这玩意儿真难吃，所以我必须吃完。’然后你就吐了，但我捡起来又咬了一口。”

“为什么？”

“因为你说它难吃。”她笑了，“所以我觉得它一定藏着秘密。”

瑞修里也笑了，可眼里没有温度。“如果我说，那天的事我没印象呢？如果我说，我根本不记得你是怎么出现的，你会信吗？”

小满盯着他看了很久，眼神清澈如井底尚未污染的水。

“我不信。”她说，“因为你说话时总喜欢摸左耳后面那块疤，而每次我说真话，你就会摸那里。刚才你说了三个字就摸了两次。”

瑞修里僵住。

他甚至没意识到自己做了这个动作。

“而且，”她站起来，走到他面前，仰头看着他，“如果你真的不信我是独立的，那你现在就应该推开我，说‘你只是我的错觉’。可你没有。你问我记不记得??你在确认，而不是否定。”

她伸出手，轻轻碰了碰他胸口的位置，正是日志本曾燃烧的地方。

“你怕的不是我是假的。”她说，“你怕的是……我是真的，但你配不上我。”

空气骤然冻结。

连那些拼字的发光螨虫都停止了蠕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