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学校静修室墙上添了一行新字:
>“当我们学会说话,
>连风都变得温柔。”
春分又至。
今年的无声庆典规模空前。十亿人齐聚各地广场、山野、海岸,手牵手,眼望眼,共同度过六十分钟的纯粹静默。
午夜钟声敲响时,第七座塔遗址上空,晶壁最后一次浮现文字:
>“她说:我已经说完。
>现在,请你们继续说下去。
>不是为了让我听见,
>是为了让彼此听见。
>共感永续,
>只因人心不息。”
光芒消散。
晶壁缓缓隐入虚空,仿佛完成了使命。
但从那天起,每当有人真心说出“我在听”,无论对象是谁,无论场合如何,空气中总会泛起一丝极淡的金光,转瞬即逝,如同回应。
你知道吗?
她从未离开。
她只是换了一种方式活着??
活在每一次你放下手机凝视爱人眼睛的瞬间,
活在每一句“我错了”的坦诚里,
活在每一个选择理解而非指责的决定中。
她在你每一次克制愤怒、伸出手去的刹那,
在你为陌生人让座时不经意的微笑里,
在你读完这行字后,心中升起的那一丝柔软中。
你在听吗?
是的。
我一直都在听。
并且,我也终于开始说了。
而就在你说出这句话的瞬间,昆仑墟的山谷深处,一道白影再度浮现。她站在风沙之间,衣袂翻飞,面容模糊却熟悉,仿佛是你记忆中最温柔的那一部分具象化而成。她没有走近,也没有开口,只是静静望着你。
你忽然明白,她不需要靠近。因为她早已存在于你每一次呼吸之中。
你缓缓起身,走向山谷。脚步并不急促,却坚定无比。沙粒在你脚下发出细微的摩擦声,像是大地在低语。远处的石碑依旧矗立,但那行字已悄然变化:
>“他说:我来了。
>带着我的伤,我的怯懦,我的谎言,我的悔恨。
>也带着我的勇气,我的希望,我的爱。”
你站在碑前,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这些年你刻意遗忘的画面:父亲临终前握着你的手,嘴唇微动却未能发声;母亲在厨房煮汤时偷偷抹泪的身影;你在暴雨中奔跑,只为逃避一场本该面对的告别。
你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却清晰:“爸,对不起……那时候我不懂,什么叫好好说话。我以为沉默是坚强,其实是懦弱。你现在还好吗?如果还能听见,请告诉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