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深吸了口气,品味夏天身上所有血、汗水和穷途末路的味道。“在你谢天谢地觉得死亡终于来临的时候,我们会治好你,把你绑好,再来。我有三千两百把鞭子可选,你骨头硬,但我想用到和致死猎物的标记。夏天盯上的那枚样式普通,是枚结晶金属片,里面雕了细密的电子纹路,形成一把形如鲨鱼的手枪。在看到的一瞬间,他就意识到这是什么。这是一款微型感应变形枪,附高级隐藏功能。他们这种人总是知道的,知道如果你想藏点武器应该往哪里藏,怎么藏,才能避开探测器。他很确定嘉宾秀不支持客人们携带杀伤力太大的单兵武器出席。这种规定四处都是,但从来不大管用。要知道,武器是这世界最流行的时尚装饰,不带上点简直不好意思出去见人。嘉宾秀当然会比杀戮秀的晚宴管控更严格,但身居高位宾客们的手段也更隐密。这年头,还从来没有什么地方真正禁得了武器。芯片在夏天手中瞬间变成一把枪——连个基因认证也没做就带着进笼子,头脑是有多简单——那位有三千两百把鞭子的齐先生瞪着他,想说句什么,夏天一秒没停,朝着他的脑袋就是一枪。无论他有怎样的计划,多少条鞭子,死亡都是一瞬间的事。夏天看了眼脑浆迸裂、羽毛乱飞的尸体,嘴角带着抹冷笑,透着骨子里的厌恶与仇恨,如沾血的刀刃般锋锐,让人战栗。在夏天挣脱束缚、杀人、夺枪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接着该干什么。他该朝自己脑袋上开一枪。以最快的速度,足以让再牢固的链子都不足以再套到他的脖子上,再发达的医术也不能再把他拖回那座刑架。他不可能逃走的。他困在权贵们游乐场的最深处,后颈埋着惩罚芯片,肮脏的锁链嵌进了他的每根骨头和神经,他们只会再次捉到他,绑回架子上,供人继续娱乐。他知道,他们最终会让他开口的。上城权贵们的刑架千百年来立在那里,有着庞大无匹的刑求资料库,卷帙浩繁,历史漫长,造就的血、痛苦、腐尸和粉碎的尊严足堆出一座恶臭的海。他会在上面一点一点粉碎,他会哭泣、喊痛和恳求,他会去打游戏,向人邀宠,或是笑给他们看。那些人会把他的骨髓都吸吮干净,直到什么也不剩。等玩够了……他们杀不杀他,又有什么区别。只要一枪,所有的噩梦就都结束了。他就……再也不会疼了,不用再经历漆黑无光的未来,硬扛他根本扛不了的手段——在杀了齐先生后,场面估计会格外血腥,他想想就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