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大夫!你吓到我了。”不满地抱紧酒坛,关阳阳摇头道,“不认识的人,也不说来做什么。”“你,还有你家掌柜,少和这种可疑人说话。”幽幽收回视线,望见她怀里的酒坛。萧慕云不多说,上手接过来,抽开坛塞闻了闻,点点头一脸满意。“冬阳酒啊,还不错。”言罢抱着径直往里走。今日食肆不待客,虽安静空旷,却丝毫都不冷寂。空气里还荡着股鲜香,嗅上两口,萧慕云将酒搁下,又往厨房里走。未入内,里头清脆的话语声便流出。“刘大哥,昨日新买的江米酒放哪里了?”“在架子最上层,我来拿。”接过江米酒,莫轻轻道声谢,便到灶台前,倒了小半坛入锅。嗞嗞一响,油香四溅,鸭肉香混着酒香,霎时在厨房四处弥漫开。翻炒金黄的鸭肉里,除米酒外,再加清水淹没过,添入酱油和香料,闷上锅盖,起大火熬至沸腾再转小火焖煨。此时刘老五这边,面皮也已擀好,薄又均匀,丝毫不亚于后世直接从超市里买的。两人一个端面皮,一个端馅,走出厨房,正好与外头的萧慕云撞个正着。“萧大夫,你怎么来了?”萧慕云挑眉一笑,“毕竟说好的相互关照。”“那正好,和我们一起包馄饨吧,包者有份。”“唉,早知再晚些过来就好了。”虽嘴上这般抱怨着,萧慕云却笑意未敛,动作也不含糊,洗净手后,当真跟着一起围在外堂的桌子前。“掌柜的,吃米糕。”见人走出,关阳阳立即解开纸包,两大块米糕掰成四份,递给众人。米糕还是热乎的,拿在手里有些烫,两手掂个来回,莫轻轻才送入口。米糕松松软软,红豆口感沙绵绵的,甜香沁人,入腹还暖适。众人风卷残云地吃完,便各自挽起袖子开始包起馄饨。冬至在当下是一年中极重要的节日,乃至还有着“冬至大如年”的说法。是日,各大酒楼商铺纷纷歇业,家家户户包起馄饨,街上更是玩乐层出。莫轻轻自是也要赶这个热闹。“掌柜的,这怎么包?”关阳阳端着张面皮眼巴巴望她。一旁的萧慕云也好不到哪里去,两根修长的手指掐着面皮左看右看,好似从没见过。唯刘老五游刃有余,摊开,裹馅,一折一捏,一只小馄饨就完工。可惜他动作太快,另两人只会看不会学,不得不转而求助莫轻轻。想了想,莫轻轻跑去厨房取来片刀和砧板,将一张面皮沿对角切成两份。“我教你们包金鱼馄饨吧。”闻言,刘老五也好奇地凑近。只见她白白的小手托起面皮,挖上馅,一角折起裹好,两头再对叠凹出金鱼尾,指尖轻轻在中间一捏,一条小金鱼就托在了掌心。“怎么样,简单吧?”刘老五:“我会了。”关、萧:“……不会。”莫轻轻也有耐心,索性一步一步仔细教。众人有说有笑忙活,到晌午时分才终于包好所有馄饨。荠菜肉馅的和三鲜虾仁馅的分两锅入水,再淋些香油,撒盐、葱花、香蕈和胡椒粉调味,闷上锅盖,待咸鲜肉味溢出时,馄饨也已煮至浮起。一人盛碗小馄饨,再搭配食色诱人的姜母鸭,围在桌前坐下。莫轻轻倒满酒,率先举杯道:“冬至快乐!”其他人相视两眼。关、刘:“冬至快乐!”萧慕云噙着笑也懒懒举起酒杯,“同乐。”薄皮厚馅、滑溜剔透的馄饨,肉质肥美、温而不燥的姜母鸭,色清味甘、清冽冒着淡淡桂花香的冬阳酒,还有笑笑闹闹、欢乐不止的两三好友,便是莫轻轻初来此地度过的戊时末,送走最后一位食客,关阳阳才撑着桌沿坐下,俯身微躬,趴在桌前,揉起仍隐隐作痛的肚子,小脸早已给折腾得没剩几分血气。“还在疼?”恰逢莫轻轻走近,仔细端详她两眼,秀眉蹙起,懊悔道:“早知如此,昨日就不该早放你走。眼下这个时辰,医馆药铺早都关了门。”“掌柜的别担心,这点疼不碍事的。”关阳阳用力挤出一个笑脸,结果比哭还要难看,且顾自嘟囔着,“就是不知这次怎么了,往日都不会疼的。”